冰、好冰;疼,好疼……
奚望望在大口嗆進一口口水後,一陣巨大的冰寒和疼痛席卷而來。
“來了,我來了!一聖,我來了!”意識的消散之際,一絲笑意,竟然出現在了奚望望的嘴角。她很快放棄了掙紮,任由鋪天蓋地的水將自己淹沒……
再次醒來的時候,奚望望不知道自己躺在哪裏。四周一片的潔白。這是在地府嗎?一聖在哪裏?奚望望想道,可怎麼感覺不像啊!
“望望,你醒了?”一個沙啞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奚望望艱難地轉過頭,姚岧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姚岧,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啊!讓我跟一聖走啊!”恢複了意識後,奚望望大聲地哭叫了起來。
“望望,別這樣,別再做傻事了!”奚望望的一隻手被一雙細白的手抓在了手裏,陽瀾嵐抽噎著道,“一聖已經走了,你這樣會讓他走得很不安心的!”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啊!為什麼啊!”奚望望哭著哭著,聲音就啞了下來,她太虛弱了,為什麼啊!林一聖是因為她而死的,她為什麼不能跟著去啊?
“望望,你知道你在水上漂浮了多久嗎?你說漂浮了三天啊 !”姚岧從旁邊的保溫壺裏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望望,這也是天意,一定也是一聖不想你跟著去的!”陽瀾嵐的聲音微微發顫。雖然她不跟姚岧一樣,眼睛裏布滿血絲,但她的雙眼烏青,神色疲憊。
奚望望不再說話,再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在水中掙紮的最後一刻,她感受到的是解脫,不是痛苦。可現在,這個痛苦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邊,席卷了她。
……
一周以前,也就是上個周末,是奚望望25歲的生日。當天,原本林一聖一早就說過會好好跟她慶祝生日的,並提前兩天就定好了鮮花、禮物和蛋糕,但誰知當天他突然說要送一個剛做完白內障手術的阿婆回鄉下,臨時離開了。
下午快五點的時候,姚岧、陽瀾嵐兩人也過來了,奚望望便擺好了蛋糕和蠟燭等林一聖回來。
一開始林一聖說會馬上趕回來,可接到第二個電話的時候,林一聖便說還要在阿婆家裏忙一下,可能會搞到比較晚,讓奚望望幾人暫時不要等他了,他晚點回來或者次日再給她補一個生日。
奚望望當即就爆發了,她在電話裏大聲地咆哮道,讓林一聖必須盡快趕回來!她不喜歡計劃變來變去,尤其還是他們早都定好的計劃,更何況是因為一個毫無任何關係的阿婆錯過她的生日。
林一聖在電話那頭苦笑道:“好好好,我的女王大人,遵旨!等李阿婆這裏的事情忙完,我就盡快趕回來!”他覺得自己把奚望望寵壞了,讓她越發的驕縱了。不過,他不生氣,反正自己的女友,他一直都是放在心尖上寵著的。
李阿婆是他老家一個孤苦無依的阿婆,失明好幾年了,得知最近醫院有免費手術,林一聖便主動將她接了出來送醫院,做完手術後,又趕緊將她送了回去。
可誰知,奚望望這一等,就是永無止盡。再看到林一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當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下起了雨,林一聖在趕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車子失控衝進了下麵的水庫中。
奚望望去看了林一聖最後一眼,當即就暈倒了。
林一聖的父母前些年都因病去世了,還剩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妹妹林黎在上大學。林一聖火化後,奚望望就陪同林黎將林一聖的骨灰送回了鄉下,跟他的父母葬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