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遼人大軍於耶律明玄指揮下,已布戰車,準備攻城。而各派英雄現因久戰也已疲於應對,當下群人聚於一處,乃是且戰且退。目觀周遭遼兵蜂擁而至,如洪似泄般一味衝殺,大是無懼生死。
反觀諸人俱都負傷在身,哪個不是一身鮮血,不時又有十數好漢慘死當下,直叫痛心不已。奈何石武炎便是不開城門,他又何嚐不知輕重,若此時開城,無異於引狼入室,襄陽一失,百姓難安,大宋更加岌岌可危。為顧全大局,惟有忍痛而已,卻怎生奈何。
蕭月姚眸中含淚,亦不知陸窗含何如了,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真是萬分急切。真乃是:
中原英雄世無雙,護國安邦綻鋒芒。
無畏血雨和腥風,縱然身死又何妨。
就在這緊要關頭,但見遼軍後方亂作一團,耶律明玄大呼:“怎麼回事?”時下有遼卒跪地稟道:“啟稟王爺!適才二人又番殺回。”耶律明玄本以為他二人助赤鬆等脫逃,就便逃命去了,豈料竟去而複返,當下大呼:“凡誅殺此二賊者,賞金千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諸遼卒本就驍勇善戰,且無懼生死,耶律明玄振臂高呼,眾士卒勇猛拚殺,盼能殺之領賞。
話說來者何人?無外乎葉之全、陸窗含是也。也道二人都懷仁者之心,雖同二僧為敵,然逢人落難之時,尤未落井下石,反出手襄助,此為仁義也。
所謂‘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由此可見,葉、陸二人尚能以仁為本,不忘初心。
這時景,可見二人真是疾如飄風,飛也似即往耶律明玄處奔來,奈何一眾遼卒攔阻,時而拚殺幾許。二人一望城門處,各派豪傑堪堪如也,不覺心下一凜。間時相顧一望,心照不宣,陸窗含霎時祭出幻影流星腿,蕩散了一眾遼兵,未待再番近前,葉之全奪刀急朝一駕馬的遼軍將士擲去。
那將士胸口中刀,登時落下馬來,一命嗚呼。葉之全飛也似就便上了馬,一拍馬後,馬兒立時受了驚,大是橫衝直撞。葉之全駕馬左顧右閃,眾遼卒士兵見馬受驚,俱不敢前,隻待馬兒跑過,方是窮追其後。
受驚之馬,委實非同小可,如被撞倒,勢必非死即傷。馬兒所過處,眾皆唯恐避之不及,全都相讓之。過不多時,葉之全已臨近耶律明玄處,當即道得一聲:“耶律老兒,你命休矣!”說罷,於馬背上登時縱起老高,耶律明玄許因驚懼過甚,此刻目瞪口呆,動也不動。
葉之全身時淩空,卻待將落未落之機,須臾,驟出七星指。一束寒芒,正中耶律明玄眉心處,可憐其人叫都未叫一聲,便已跌落馬下,一命嗚呼。
此刻葉之全飄落戰馬上,間時大呼:“耶律明玄已死我手,爾等還不退卻,更待何時。”這話一出口,眾遼人士卒紛紛棄下兵刃,四下奔逃,真乃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萬人奔逃,此等場麵,何其壯哉。
這一番舉動,大為紓困於各派者,眾皆氣喘籲籲,渾身是血。見遼人退去,情知安矣,百餘人焉,紛紛坐地安歇,此時懸心方緩。
葉之全、陸窗含步前一看,彼時千人,而今隻剩三百者,如何不痛心。蕭月姚見陸窗含無事,將劍往地一扔,便撲其懷,好番哭宣。
現下生還者,當有泰山久陽道人趙金樽、華山任逍遙、嵩山木悲秋、少林空蘊神僧、衡山秋莫言、江南三傑、普陀山降龍羅漢圓空、龍虎門蕭月姚、日月盟陸窗含及(白、杜、梁、陳)四大長老、七星門主葉之全及四位堂主。以及諸多各派門人,其餘盡數戰死。
此際眾人全顯黯然,待歇息片刻,俱已起身。
卻在這時,城門方開,石武炎率眾款出,麵帶愧色。木悲秋當即喝罵:“汝這廝好生卑鄙,適才我等危難關頭,汝緣何不開城門?豈非置我等於死地。”這時眾皆怨聲載道,大是憤憤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