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一聽,錢財是小,性命是大,便叫取銀票與道長消災。魏冥得財大喜,即偷梁換柱,假意焚燒,而後叮囑一番,斂了錢財,就出府門。趙老爺相送,待至廊亭之時,見一女子,正於蓮花池旁戲水,幾婢女侍左右,女子雖無十分容貌,卻有動人顏色,一笑之下,滿庭皆明。魏冥見了淫心大起,卻未表露,別了趙老爺,假意而去。這日夜下,魏冥去而複返,夜潛府中,趙府之大,尋了小半個時辰,方然尋至女子閨房。先以迷煙暈之,而後入內,宣淫一夜,破曉方走。婢女入屋一看,嚇得花容失色,大呼:“禍事了。”趙老爺攜妻至此,但看之下,其妻昏死。老爺顫巍巍仰天大吼:“蒼天呀,趙某人何罪之有,讓我女遭此厄運,誓擒此賊,斷要扒皮挫骨,方雪此大恨矣。”大哭不休。
在這之後,報官去拿,然亦不了了之。其妻哭道:“女兒為奸人玷汙了身子,不知是哪個狼心狗肺之徒所為,此下如之奈何。”趙老爺道:“目下唯讓炎兒回來,或能擒得此賊,也未可知。”妻拭淚道:“炎兒遠在京都,遠水不解近渴,豈非枉然。”趙老爺拍案而起,怒道:“快馬加鞭,馬歇人不歇。”遂以重金聘請武師,快馬加鞭,八百裏加急,徑奔京都而去。原來此女名喚若雲,其兄長乃是京都鎮魔司八大判官之中水火判官火判趙炎是也。趙炎身在京都,忽一日,青城武師來到,遞以家書,趙炎持手一看,卻出父手筆,看罷,乃是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恨不能立時回去,為妹報仇雪恨。當下怒曰:“何人大膽,欺吾太甚。”這時督主黃粱正然步入,見火判一臉怒意,情知有事。遂問:“判官因何事而怒?”趙炎不語,呈上家書,督主一看,不由大吃一驚:“竟有此事。”即命右護法寧缺率水火判官十六金剛,一發赴蜀徹查此事,看是否邪魔作祟。
魏冥滿意而歸,回了飛龍嶺,言及此事,惹四魔豔羨。但聽二魔莫慈道:“大哥快活,二弟亦要威風。”先殺幾羌者祭旗,然後率五百嘍囉,下山打家劫舍。先是怒砸府衙,又擄人口,燒殺搶掠,乃無惡不作,真個目無王法,膽大包天。實則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謂十惡不赦,業滿之時,受罪之日。陽間果報完,冥界業火燒,何時方了了,悔悟自當消。二魔興興然而回,也收獲頗豐,先殺人取樂,又與眾同歡,委實凶殘。三魔賈真見二人逞能,也不甘示弱,便道:“二位兄長這般威風,小弟我不甘人後,也欲出外遊曆一番,看是何說。”眾魔飲罷杯中酒,賈真獨自下山而去,不知何往。
南山有寺者,名曰青雲寺,寺內有寶,喚作玄明珠。此珠極為玄妙,入夜就明,毫光隱隱,照映之下,恍如白晝,故寺眾視為至寶。這日賈真入寺論道,明裏論道,暗度陳倉,眾僧以為來了高人,就請住持來迎。住持雖未臻極佛法,但能慧眼識人,一看便知,決非善類,就下逐客令。賈真執意不走,言曰:“出家人慈悲為懷,莫非這便是待客之道不成?”住持見其執念頗深,卻道:“既施主論道,老衲便相陪一二,看是何說。”二人都坐,住持問:“施主得道否?”賈真答:“得矣。”住持又問:“得的甚麼道?”賈真道:“我之道大有不同,反者道之動也,在下反其道而行之,豈乎道亦有道。”住持知有反骨,不再多問。賈真卻問:“大師可已得道?”住持回答:“未得。”問:“可知何為道?”答:“不知。”賈真仰天而笑:“既然不知,便不如我,我之道乃真,汝等是假。”有僧方要辯論,住持忽止,而後對其說道:“好一個道亦有道,敝寺潛水難養蛟龍,施主且回。”賈真卻道:“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出家人以助人為樂,時下天色已晚,我欲下榻寺中,萬望大師慈悲,普度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