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又沉迷於手稿無法自拔了,真是痛快啊~)
大唐的卷宗有一種專門的保管製度,這一點李長青是知道的。保管三年以上的卷宗都會切去一角,再過幾年就要燒毀了的。
可是這定安縣衙裏的所有卷宗不僅都沾滿了灰塵,而且都是完好無損沒有切去一角。
李長青反應過來,卷宗保存和銷毀製度,估計也就大理寺的完善嚴格一些,放在這偏遠的小縣城裏估計就很難辦下去了。
可是,你就算這些製度不完善,那些卷宗的信息寫清楚一些不行麼?
而且怎麼連隔壁家劉大媽的羊丟了一隻,後發現是被野狗吃了這樣的事情也需要記錄??
什麼盜竊,強盜,匪賊等幾乎沒有!
不過就這樣李長青還是發現了一個疑點。
根據年份得知是十多年前的一起殺人案,不過這個案子很快就結案,一名叫邵二蛋的漢子走夜路的時候被狼群襲擊,被狼群吃了一條腿,是爬著回來的,但是在縣城口死了,原因是出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當時的縣令很快就以意外死亡結了案,這卷宗乍一看也記錄的很完善,並且在這諸多卷宗裏是最完善的一份了。
不僅時間,人名,地方寫的清楚,就連屍體樣貌,仵作驗屍得出的結論也寫的明明白白。。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道理李長青還是懂的,畢竟是命案,是要上報,所以才寫的要詳細一些。
可是這個詳細過頭了吧!
李長青隨即找來了主薄王源正。
李長青把邵二蛋命案卷宗遞給王源正,王源正拿著卷宗端詳了許久也瞧不出問題來,於是疑惑地問李長青,
“李縣令,這卷宗是有什麼問題嗎?我看寫的挺詳細的。”
李長青點了點頭,又把幾份卷宗遞給他看。
王源正摸不著頭腦了,這幾份卷宗雖然沒有那一份命案的卷宗寫的詳細,但也挑不出毛病來。
“李縣令,您是不是有話要問啊?”王源正到底是讀過書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長青對這份卷宗有疑問,於是問道。
李長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不覺得邵二蛋命案這份卷宗寫的太過詳細了麼?而且就連怎麼死的,死在何時何地都記錄的一清二楚,這跟之前的卷宗想必,這一份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模板了。”
王源正又看了看卷宗,隨後又看了看其他的卷宗,“確實如此,而且筆跡也不一樣。”
李長青一怔,筆跡不一樣這一點他倒是沒有看出來,“你說什麼?筆跡不一樣?”
王源正點了點頭,鋪開卷宗指著一個字道,“李縣令請看,此處的一撇行的如此鋒利,好似一把刀刻在上麵一樣,而再看看其他的卷宗,所有的撇都軟綿無力,卻似女子所書又不失韻味。”
他頓了頓,又看了幾張卷宗道,“沒錯,除了邵二蛋命案的卷宗以外,其他的卷宗都是同一個人寫的,想必是上官老先生所寫,這命案的卷宗下官可以保證是他人所寫。”
李長青點了點頭,隨後沉思了起來。
許久他將所有的卷宗都收了起來。
王源正問道,“李縣令不準備查查嗎?”
李長青邊收著卷宗邊答,“這份卷宗已經是前朝二世初登基時所寫,距今已有十年有餘的時日,就算查起來想必一些細節已經查不到了。十年有餘,物是人非,知道當年情況的人怕也不在了,再查下去隻怕是要耗盡大量的人力物力,這對於本就貧困的縣衙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王源正道,“可要是翻了案,對縣令你的政績上也能添一筆光彩的賬目啊。”
李長青搖了搖頭,“不行,至少現在不行,現在不能查,這裏麵牽扯的人估計會很多,也許跟上幾屆的縣令也有關係。這人死的也蹊蹺,記錄的卻很詳細,但是沒有寫在場的人,隻有仵作的一麵之詞。現在不能查,現在縣衙太窮了,咱們耗不起。”
說完李長青也收拾完了卷宗,正在裝箱。
王源正行了一個禮,“縣令大明。”
李長青罷了罷手,“算了,現在暫時不提這事兒了,你先說說我們縣衙裏還有多少錢糧?我這賬本上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怕是隨便寫了幾個字應付了過去。”
王源正心裏一哆嗦,定安縣太窮了,以至於府城裏的大官都不高興來的,所以基本這賬也不會有人查。
上一任的縣令不作為也不查賬,這也就導致了有許多衙役武侯偷拿庫房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