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了一會之後,押運的人拿著鞭子催促眾人重新啟程。
落日染紅了天邊,眾人行至半路之時,遠處飛來一隻蒼鷹。
有幾人騎著大馬攔在前邊,其中為首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黝黑的皮膚顯得魁梧的身材有些顯瘦,他手持環首刀,將刀尖對準押運的人。
押運的人說道:我們是“闕堡”的人,已和附近州郡長官都打了招呼了,你們是哪裏的,可知劫了我們的人,會有何後果。
話音未落,遠處幾人策動快馬,向押運的人襲來。
眾人紛紛逃走,即便帶著枷鎖,行動速度十分緩慢,可此時押運的人根本顧不上他們,加之這幾名馬匪似乎意不在這群奴隸,所以這幾十人很輕易便四散逃脫了。
老白和梁愁也趁亂跑掉,之後二人在樹林中用石頭將枷鎖敲掉。
經過商議,二人決定返回穀園,再找一下老梁的行蹤。
於是在經過長途跋涉之後,二人在第二天一早,終於趕回了“東萊郡”。
“東萊郡”,因春秋時,以其在齊國之東,故名“東萊”,此地以百姓多以捕魚為生,現隸屬青州,屬燕國境地。
“穀園”不同於一般塢堡,它類似於一處“別業”。穀園門口還種著不少樹木,清翠淺近。其入門後正對著一堂,堂前兩側種滿了柏樹,院中西側是一個種滿了藥草、竹林的園子,聽說是仿製石崇在洛陽的別業所建,隻是少了些意境。
隻不過,在前幾日當地塢堡勢力的爭奪當中,整個穀園,隻見斷壁殘垣,荒涼滿目。
二人站在門口許久,隻見一名瘦小的男子慢悠悠的趕了過來,問道:你們是?
梁愁搶先一步回道:我們是之前這裏的人,想問一下,現在此處是什麼樣的情況?
瘦小的男子打量著眼前的二人,然後回道:此地已經售賣給了一名漢人,但他還沒過來交接,我隻是在此地的暫管幾日而已。
梁愁追問道:這麼說,你是胡人。
瘦小的男子繼續回道:不是的,在下方諸,姓方,名諸,方士的方,諸位的諸。
話音剛落,梁愁繼續追問道:你剛說你叫什麼?
方諸摸了摸自己的頭:方諸。
梁愁在旁笑個不停。
方諸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白看梁愁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開口說了下:方諸,就是“大蚌”的意思,把它摩擦變熱再向著月亮,就會生出水來,這種水是用來祭祀的,也叫“明水”。 所謂:“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就是這個意思。當然了也有說這是在月下承露取水的器具或是石頭的,但總的來說,你這個名,起的並不是那麼好!
梁愁慢慢的停住了笑聲,轉頭看向老白:沒想到你懂得這麼多呢!
老白默然。
梁愁停止笑意,再次問道:我們能進去看一眼麼?
方諸看此人笑話他,便拒絕道:不可!
然後便轉身回去了。
老白對著梁愁問:想來他也不知道老梁的下落,去東萊其它地方問問吧。
梁愁直接回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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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二人在附近的屋頂上盯著方諸的行蹤。
二人在屋頂上閑談著。
梁愁輕聲對著老白說道:之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丹陽?
老白皺著眉頭回應道:去丹陽幹嘛?
梁愁摸了摸頭:老梁在丹陽有一處宅第,我知道那處地方在那兒,之前他就是在那兒收養的我,隻不過,不知道他有沒有變賣掉。
老白繼續問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進入穀園,裏麵藏著什麼東西麼?
梁愁抓緊老白的手臂,指著遠處穀園裏最邊上的一棵竹樹,對著老白輕聲的說:之前老梁在那兒藏有一把劍,我小的時候見過,記得上麵還刻有七顆星,就像七星劍草一樣,想來是一把好劍。如果可以帶走,不僅可以防身,到時缺錢用的話,還可以變賣不少錢呢。
老白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二人在等了許久之後,看到方諸終於回到側屋睡覺。梁愁讓老白仍留在屋頂上替他把風,自己下去挖劍尋寶。
許久過後,梁愁終於回到屋頂上。隻見他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那把劍沒找到,不會是被“闕堡”的人給挖去了吧。
不過沒事,還有一處地方。
梁愁回身看了一眼穀園,然後就轉身離去,心中難免有些許落寞。
二人很快來到穀園十裏之外的一處田地,這裏也被“闕堡”的人給接管了,但天色已晚,現在又不是豐收時節,所以沒什麼人把守。
梁愁在一棵柏樹下,挖了許久,挖出了自己藏了多年的錢幣。
看著一旁在把風的老白,梁愁從身上拿出一塊黃白色的石頭遞給老白說道:
呐,這是燃石,用水澆灌就會發熱,把鍋放在上麵就可以做飯了,這是穀園之前一位佃客送我的,現在我轉送給你,燒火做飯可以用的到,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老白笑著接過燃石,看了一會燃石上稀疏的紋理,就收入懷中,問道:接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