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海前,聽聞上海是一座排外的城市,柏瀚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他覺得國際化現代都市怎麼可能那麼守舊,小時候去上海的博物館看到館長是三十多歲的年輕阿姨。但是隨著在這個城市生活地深入,柏瀚發現上海人的排外在職場並不是最明顯的,而是滲透到生活的小細節當中。比如去醫院看病、去公安局處理矛盾。
在石庫門住的一年期間,柏瀚周六早起將被子搭在小區外麵的鐵杆子上麵,隻是因為被子壓住了鄰居的被子邊,便被鄰居破口大罵:“你這個鄉巴佬外地人,沒有一點教養的麼?看見我的被子搭在上麵,還要來湊熱鬧搭你的被子,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麼?”
“這晾衣服的杆子是公用的,旁邊這麼大的位置我為什麼不能搭我的被子呢?我的被子隻是蓋住了你被子的一點點不用這麼罵人吧?”柏瀚不明所以
“萬一你有什麼傳染病,這個被子上麵有病毒,豈不是傳染到我的被子上麵,再讓我感染了病毒怎麼辦?”鄰居嘴毒地說到。
“哎呦,我還害怕你有傳染病呢”柏瀚不甘示弱
“小赤佬說什麼狗屁話呢?說誰有病呢你?我現在就打110讓警察來處理”鄰居拿起電話要因為這點小事報警
不一會兒浦東這個片區的警察就來了,聽了雙方的陳述之後,警察竟然說:“這個杆子本來就在這位上海住戶的門前,所以他們先搭了被子之後,你就不要再往上麵搭了嘛”
“這杆子不是小區裏麵公用的麼?上麵有空位子我為什麼不能搭呢?”柏瀚不解
“沒有什麼公用不公用,優先給上海本地人使用哈,小夥子你現在可以把被子拿回去了”警察說
柏瀚如鯁在喉,隻能作罷,這一次深深體會到了上海的排外。
第二天柏瀚去上海華山醫院看濕疹,他提前一個月在網上掛號,早早地就來到了醫院,聽到叫號趕緊進去。
“多久時間了?”醫生問
“七八年的時間了”柏瀚說
“龜裂性濕疹,之前看過麼?”醫生問
“看過很多地方,隻好過一次,應該是那個進口藥比較有用”柏瀚說
“你這個根治不了的,跟你的精神壓力大有關係,給你開一周的藥”醫生說
“能不能給我開一個月的藥,因為我工作非常忙,可能沒有時間來醫院取藥”柏瀚說
“不能,下一個”醫生一臉的不耐煩
柏瀚出去之後坐在外麵看單子上麵的藥名,聽見裏麵的醫生說到:“儂上海人伐,給你開一個月的藥,下個月沒時間的話也可以讓親屬拿你的醫保卡直接來醫院取藥的”
柏瀚頓時感覺非常的孤單,昨天的曬被子事件加上今天的就醫事件,讓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作為一個沒有戶口沒有房子的外地人的無助。這時候他開始認真考慮為自己找一個女朋友。
一個月後,柏瀚采訪一個非常有名的藥企,對接采訪的是公司人事部經理秘書,她讓柏瀚忽然想起來高中時候暗戀的班花。那個女生也有著一雙大長腿,水光灩瀲的桃花眼,大大的嘴巴笑起來很陽光,像女明星唐嫣又有點像高圓圓。柏瀚主動要了這個女秘書的微信,熱情地找她聊天。約吃飯、約看電影、看美術展,很快兩人便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
女友來自河北一個農村家庭,畢業於上海師範大學,因為貌美所以不乏追求者。但是隨著交往的深入,柏瀚發現小鎮青年和小城青年之間的差距,比小城青年跟大城青年之間的差距,還要大。女友是個典型的扶弟魔,老家的弟弟不成器沒有考上大學,也不工作,父母要給他準備婚房但是能力有限,所以就把壓力給到了柏瀚女友。女友最後為了省房租就搬到了柏瀚的石庫門房子,每個月要給老家寄八千元。柏瀚不得不為了女友開始學做飯,在公共廚房裏麵滿頭大汗學做飯,廚藝日漸精進。
柏瀚一直以為女友非常愛自己,但是交往半年後的周末下午,女友的手機上竟然有相親網站的聊天信息不停閃爍。相親網站上戶籍、房產、學曆、收入都寫的清清楚楚,27歲的柏瀚還沒有考慮過使用,女友倒是先用上了。柏瀚拿過來一看,有一個人已經加了微信,頓時他氣不打一處來,翻看朋友圈發現對方是一個公司CEO,上海本地人,比同齡的兩人大五歲。他大發雷霆把女友叫醒,但是女友嘴硬說是公司客戶。
兩個人一直吵到半夜,鬧到不可開交,屋裏的東西被砸的稀巴爛,早上五點柏瀚直接拉著行李箱走了。本來他想刪除女友微信後就不再有瓜葛,但是越想越生氣所以決定整治一下她。本來在雜誌社熬夜寫稿子就已經讓他壓力很大脫發了,還要設計整這一對奸夫淫婦,真的很累。
柏瀚搜索了那個人的公司,是一家金融公司,所以柏瀚就通過公司市場部聯係,想發展成一個客戶,自己也好接近他采訪了解更多一些。非常幸運的是,這個初創企業的CEO正想宣傳自己的公司,所以就很爽快地答應了采訪。柏瀚將采訪約到對方的公司,探一探地址和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