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棹應允過柳媚,隻要他想出宮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出去逛。
因為他知道柳媚白天的時候都很無聊,就隻能盼著自己每晚過來的那一刻。
吳元棹曾嚐試過讓柳媚白天也到書房陪伴自己,然後柳媚大大方方地往他膝上一坐,吳元棹卻立時心猿意馬起來,再也沒了處理公務的心情……所以他隻好叫柳媚先離開,以後也再不敢存這念頭了。
好在柳媚還算是個擅長自己打發時間的人。
他便來到皇宮附近的市集上逛街,買了些衣服首飾,逛累了便來到一家酒樓準備吃午飯。
卻聽酒樓小二在門口道:“不好意思啊客官,這裏已經被人包了。”
“哦是嗎?”柳媚冷冷一笑,隨手掏出一疊銀票,“他給多少錢包的?我給雙倍!”
“……呃這……”小二顯得有些為難,“可那位客人身份不同一般,小的怕得罪不起啊!”
“哦?是哪位大人物?”柳媚心中暗道:卻不知到底是他更得罪不起,還是我更得罪不起呢?
“是劉將軍的二公子。”
“……哈!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小子啊!”柳媚笑起來,“他是我二哥……你讓我進去跟他聊聊吧!”
“……啊?!原來您也是將軍府的公子!”那小二看來是個孤陋寡聞的,並沒聽說過柳媚的事,隻因覺得解決了疑難而喜笑顏開起來,“是一家人那就好辦了,您進去吧。”
“嗯。”柳媚不禁暗暗好笑:這小二哪裏知道,他倆現在可不是家人,而是仇人!真要打起來,怕能把他這酒樓給掀了!
不過柳媚今天倒也並不打算跟誰打架。
他默默走進去,隻見劉子楓正一個人坐著喝悶酒。雖然麵前有一桌子的菜,他卻隻顧抱著酒壇喝。
“誰?”聽到腳步聲,劉子楓頭也不抬地冷冷道,“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我嗎!”
“劉二公子好大的口氣呢。”柳媚咯咯笑著走進去,“不過是個將軍府的庶子,也敢那麼大架子。”
“……是你?”劉子楓愕然抬頭,隨即一聲冷笑,“嗬!你自己也隻是個庶子,居然還來說我?!”
“非也非也,我現在可什麼子也不是了。”柳媚嬌笑著連連搖頭,“我就是看清了自己在那個家什麼都不是,這才及時抽身呢。而你劉公子呢,身為一個庶子,居然還仗著將軍府的名義四處作威作福……”
“庶子怎麼了?!”劉子楓憤然打斷他,“隻要行得正坐得直,庶子也一樣可以受人尊敬!”
他這句話是有根據的——雖然他與劉子彬的確嫡庶有別,但從小,不管在家裏家外,父親和其他人對他倆的態度都差別不大。隻除了一樣,就是和劉向峰同朝為官的機會皇帝優先給了劉子彬。
雖然劉子楓也完全有能力考中科舉,但劉向峰說,皇帝不能對一家人恩寵太盛,否則會招人非議;要是給個閑職給劉子楓吧,又意義不大。所以這方麵希望劉子楓就先不要去爭搶了。
劉子楓雖然有些委屈,但知道嫡庶子就是在繼承爵位這方麵區別最大,這是先天造就,他也唯有接受;況且劉子彬向來很照顧他,將來想必也不會虧待他和他的子嗣。所以他對庶子的身份並未太過耿耿於懷。
“柳媚我告訴你,今日人人對你唾棄,並不因為你是我劉家的庶子!你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娘就是在天有靈也不會瞑目!”
“嗬嗬!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娘?”柳媚也森然一笑,“你天天和害死娘的仇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娘在天有靈看見想必會很高興了?我也告訴你,不僅是陳燦那個女人,你那個親愛的爹也是縱妻行凶的幫凶!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