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預去看望秦父，因為醫生說他將藥灑了一地，根本不肯吃。
近春節，他隻穿著長款風衣，指尖已經凍的泛白。
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在旁邊坐下，他悠悠開口，“她瘋了。”
秦父又開始罵他，說因為他這麼多年來自己從來沒過過安穩日子，隻要他不回來，家永遠都是家。
罵到最後，許是累了。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聲音也變得蒼白無力。
秦父：“是我的錯，我錯了。”
“是我不敢麵對釀成的錯。”
說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醫生急忙製止說不能情緒太過激動。
秦知預沒有什麼波動，隻是安撫人吃下藥。
折騰了好一陣才安靜，“你最好好好吃藥，要不是怕影響秦氏股票，你們當年的事我會一起捅出去。”
他起身出門，完全不顧身後蒼老的秦父，“你要還想留點兒顏麵，好好活著，別給我添亂。”
馬上春節，街道上都是喜洋洋的。這城市節奏太快了，一天接一天，他都沒有歇息過。
秦知預去看了他的母親，在那裏眯了會兒。
夢裏母親輕撫著他的頭，說知知辛苦了，好好在媽媽這兒睡一覺。
他再沒聽過這麼溫柔的聲音。
一定說有的話，就是盛之亦微笑著保持距離，委婉拒絕她的時候。
醒來天已經黑了，秦知預獨自開車回去。在門口等人的林沁已經凍得發抖。
見人回來，林沁著急上前，還沒張嘴說話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眼裏全是紅血絲，想必已經哭了很久。
“哥哥，把姑姑放出來好不好？我可以照顧她，不會麻煩到你的哥哥。”林沁拉著他的外套，想了想又補充，“你就，就看到之之的份兒上，我跟她是好朋友呢！你就放過姑媽這一次好不好，再給她一次機會……”
秦知預撥開她的手，“我給過很多次機會了。”
剛走兩步，聽著女孩兒嗚咽的哭聲，又有些於心不忍。
秦知預：“在醫院有人照看，你有空也可以去看她。”
林沁確定他離開了，無力地蹲下，才開始埋頭痛哭起來。
也許，是注定了的結果吧。
齊源下班回家時，林沁便一頭鑽進了他懷裏。
“怎麼了寶貝？”齊源心慌意亂。婚後兩人的生活很是愉快，他也做到了一心一意對林沁好。
上完一天班回來，老婆突然這麼難過。
客廳沒開燈，林沁就這樣窩在他懷裏講完了這些年。
她說好幾次她勸姑姑放下，可是太多年的人在屋簷下，她已經不甘心。她說她以前喜歡的人就是她的哥哥，說秦知預很優秀，很孤獨，很可憐。
齊源隻在婚禮上見過這幾人，也並不熟絡。當時她們看著齊家也算門當戶對，齊源自己也算有了一番造詣，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齊源低頭吻著她的發，聲音都輕了幾許，安慰著懷裏人，“沒關係，等你緩和點兒我們一起去看姑姑。”
懷裏人抬頭看她，他輕輕撥開她因為哭太久粘在臉上的頭發，“或許現在這樣，大家都輕鬆了呢？”
“你看，姑姑現在也終於可以放下身份地位了，等她好起來，我們就把她接過來，專門請人照顧她。”
林沁聲音已經沙啞，緊抿著嘴唇，好半天才能說話，“真的嗎？”
齊源笑著哄她，“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寶貝。”
又哄了好久，懷裏人才慢慢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