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屠臉色陰沉的厲害,艱難拱手:“據山甲稟報,有人向雒邑再次派出刺客。”
“意圖謀害公子。”
聽到這話,嬴渠梁徹底怒了。
一而再派人行刺,這些人如此的瘋狂,如此的歇斯底裏。
欲置駟兒於死地而後快,而後安。
分明是想要斷我秦國血脈。
斷我秦國根基。
斷我秦國未來。
“亂臣賊子,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眼中寒芒止不住的往外冒,嬴渠梁語氣異常低沉。
語氣中,透著凜然殺意!
接著,衛屠把這段時間在雒邑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嬴渠梁聽完,氣的渾身顫抖。
惡賊,好膽!
刺殺不成還敢夥同雒邑朝臣,共同謀劃如此惡毒計劃。
對付一個曾經的儲君。
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如此做法,簡直喪盡人倫綱常。
嬴渠梁心中殺意更濃了。
“說,你接著說!”
“他回國後去了哪裏?”嬴渠梁黑臉低吼,幾乎鋼牙咬碎。
衛屠似乎有些猶豫,似乎有些顧忌。
不過,君上提問不敢不答。
也不能不答。
衛屠稍作思考後,還是說了出來。
“單福回國後,去了…去了左司空府邸。”
杜摯!
秦國左司空!
竟然是他!
雖然對老氏族早有提防,可是嬴渠梁心裏一直以為他們最多不過是想要阻止變法而已。
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想要駟兒的性命!
想要國之儲君的性命。
弑君…
杜摯,竟敢弑君!
身形一陣晃動,嬴渠梁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怔怔出神。
“怎麼可能…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確信是他?”嬴渠梁連忙追問,心裏仍然抱著一絲僥幸。
“君上,確實是杜大夫。”衛屠肯定回答。
僥幸被打破,嬴渠梁極度憤怒,右手握緊佩劍。
“杜摯!好一個左司空杜摯!”
“你去,立刻去把左庶長叫來,就說本君有大事相商!”
“諾!”衛屠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擱,快步往殿外走去。
“杜摯…杜摯!”
嬴渠梁咬牙低吼。
——
杜摯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畏畏縮縮看向甘龍。
小聲開口:“老師…”
甘龍半躺在榻上,將目光從書上挪開,輕瞥他一眼。
微微仰頭:
“怎麼,事情又辦砸了?”
“老師,學生…學生…”
聲音陡然變大,甘龍目光複雜看向杜摯,訓斥道:“辦事不加反思,一意孤行。”
“事到臨頭了,支支吾吾,畏畏縮縮!”
“似你這般,如何能成事?!”
“老師說的是,都是學生的不是。”杜摯像是個乖寶寶,非常誠懇認錯。
“說說吧,把你那些豐功偉績,那些奇謀妙計,那些絕好的主意,都好好說說。”
“讓老夫我好好聽聽,你究竟又闖下何種禍端。”
“又做了那些愚蠢事情!”
甘龍越說越氣,說到最後,一改往日的淡定,“啪”的一聲將手中書簡擲在案頭。
竹簡猛烈撞在案頭,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咕嘟…”
見甘龍動了真火,杜摯喉頭聳動,一滴冷汗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