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老夫再打下那赫赫戰功!”
“再次…名動天下!”
——
臨淄,宮中。
聽完前方軍報,望著殿外那漫天大雪,田因齊孑然而立,久久不語。
“君上。”
鄒忌輕手輕腳上前,小心詢問:“田忌棄國而去,孫臏、匡章跟隨其後。”
“大齊,能征善戰之將少了一大半。”
“君上,如今我軍雖然大勝魏國,卻急需大將之才震懾周邊。”
“您看…”
“忠臣去國不留汙名,”沒有搭理他這茬,田因齊對站在一旁的陳軫說道:“傳詔下去,田忌俸祿照舊。”
“一切不改。”
“任何人,不得騷擾田府上下。”
聽到這話,陳軫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君上設計驅逐了田將軍,卻保留了田將軍的俸祿。
這是…
眼眸一亮,陳軫懂了。
田因齊哪有這麼好心,分明是拿著這份俸祿邀買人心罷了!
心中雖然鄙夷他這種做法,陳軫卻沒說什麼。
拱手稱諾,出殿辦差。
“君上不已田忌小人背反齊國而動怒,反而多加關懷,存仁心。”
“臣敬佩!”
眼咕嚕一轉,鄒忌也明白了田因齊的小心思。
小小拍了個馬屁。
“不過,”低頭笑笑,鄒忌又說起了剛才的話題:“軍中無主,朝廷無上將,怕是並不妥當。”
“也容易引起列國的窺視。”
拱手看向田因齊,鄒忌再次勸諫:“君上,須做決斷了。”
須作決斷?
寡人看你分明是想讓公子嬰為將,你為相,在朝堂上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吧?
自古以來,君王所爭的是天下,諸侯所爭的是疆土。
大夫所爭的是權利,世人所爭的是地位。
百姓所爭的是衣食,其所爭雖有不同,卻都是為了私欲!
你爭的,則是朝堂上的權柄。
公子嬰因你而起,必心存感激。
事事,都不會與你相爭。
文臣武將皆聽命一人,寡人又該置於何地?
國內,隻可一人!
“不急,不急。”斜撇他一眼,田因齊再次轉身看向那冰天雪地的天下。
悠悠說道:“將士們浴血奮戰,此刻正在班師回朝。”
“加之田忌去國,將士們難保不會多想。”
“冒然決定,容易寒了將士們的心。”
“等大軍凱旋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
秦國,鹹陽城。
秦宮。
“今早喜鵲屋簷嘰嘰喳喳叫個不聽,寡人正在納悶,有何喜事臨門?”
“不曾想,是上將軍到來!”
嬴渠梁親自出殿相迎,走到龐涓,笑嗬嗬跟前拱手一禮。
“上將軍來秦,渠梁榮幸之至呀!”
擠出幾分笑意,龐涓僵硬還了一禮:“秦公抬愛,龐涓不敢當。”
歎了口氣,龐涓有些悵然若失:“秦公不必客套,龐涓已經不是魏國的上將軍,現在不過是秦國的俘虜而已。”
“而且,魏王也早已昭告天下,宣布了罷黜在下的上將軍之職!”
“貶為庶民。”
頭次大敗,借著攻趙大功還能被寬赦。
再大敗,王上再是寬宏大量,也不得不秉公處置。
不然,何以服眾?
罷黜自己,意料之中。
看著昔日的這個意氣風發的上將軍,現在如此頹廢。
嬴渠梁心裏頓覺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