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昊帶著小張駕車趕到醫院，維修工牛傑已經蘇醒，董昊來到床前，凝視著這個完全殘疾的人，內心沒有絲毫憐憫，“牛傑，相信報應嗎？”
牛傑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回應著董昊的諷刺。
“看來是本人了。我是唯物主義者，但我相信因果，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你現在就是個廢人，值得嗎？”董昊冷漠地說。
牛傑扭頭另一側，沉默。
“至少還有耳聰，凶手我們找到了，叫張萬森，你認識嗎？”董昊繼續詢問。
牛傑一動不動，頭扭向一側。
“我們隻抓到了一個人，城中村目擊證人說是有兩個人？你覺得我們要不要加強警力看護你？”董昊諷刺著詢問。
牛傑被綁得像個粽子，整個頭部隻有鼻子外露插著呼吸機，由於舌頭被割，甚至嗚嗚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覺得需要嗎？”董昊問。
牛傑蹬了蹬腿，仿佛是在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更像是坐著無聲的抗議。
“那是不需要了？”董昊發現蹬腿後，牛傑一動不動，董昊蹙著眉頭，撇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小張，兩人對視一眼，都察覺到彼此眼神中的詫異，董昊注意了一下小張手裏的取證攝像機。
“你就是張萬森的同夥吧？”董昊突然問，脫口而出的話讓自己也感到一愣。
可能同樣感到愣神的還有牛傑，他一動不動，腿也不敢蹬了…
“你們發生了矛盾？所以張萬森對你下手了？”董昊提出自己的猜測。
牛傑依舊一動不動，仿佛聽不見董昊的問話。
“你不動，就是承認了。”董昊說。
牛傑蹬蹬腿，病床上掛著的點滴都出現了搖晃。
董昊看著蹬腿，扭動的牛傑，無奈道：“好吧，這都是我的猜測。那麼說說，你認識凶手嗎？他們為什麼要殘害你？”
牛傑可能是折騰累了，也可能是傷口裂開，他平靜地躺在那裏，僅能聽到他用力的鼻息聲。
“你不覺得他們是你雇主派來幹掉你的嗎？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你已經死了。”董昊揣測道。“我們審訊了張萬森，他承認是殺害王五、疤臉和你的凶手。在你身上留下的神秘字符你應該也有感受吧，疤臉的屍體上也有。”
董昊看著床上躺著的牛傑，時不時地蹬蹬腿，一臉無奈。
“給你有機會戴罪立功機會了，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兒子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會怎麼想？他學校的同學怎麼看他？殺人犯的兒子？他父親被人挖了雙眼、割了舌頭，砍了雙手。”董昊打著感情牌說道。
牛傑身軀一震，開始不停地蹬腿，吵來了醫生，醫生看著董昊他們，知道是刑警辦案，隻得語重心長地告誡“病人如果情緒太激動，會導致傷口裂開，而且會嚴重影響他的精神狀態。”
董昊走到窗口，想點根煙，但又想到是在醫院，於是把煙收了回去。剛才說讓牛傑想想自己的兒子也並不是無的放矢，牛傑父母雙亡，他嗜酒，喜歡出去混，早年和老婆離婚。老婆陳秀一人帶著兒子在洛京下麵的汝陽縣開了一個小麵館獨自討生活。雖離婚了，但他對這個兒子還是挺看重的，這些都是小王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找到的。當張萬森供出維修工叫牛傑的時候，董昊已經讓小王開始查這個人背景了。
“如果你能配合，你就蹬一下腿。”董昊提議。
牛傑仿佛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久到董昊都準備放棄了，牛傑蹬了一下腿。
董昊看著牛傑露出欣喜的表情，“謝謝你的配合。下麵我開始問了。有人雇傭你殺應晨？”
牛傑狠狠地瞪一下腿，腿在床板上發出咣當的聲響。
“誰雇傭的？”董昊追問。
牛傑…
董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忙繼續追問“你見過雇主。”
牛傑…，連續蹬了好幾下腿。
董昊無奈，建議道“咱們重來，確定蹬一下，否定蹬兩下。”
“那麼你見過雇主？”他再問.
牛傑…，蹬了兩下腿。
整個大上午過去了，雖然過程曲折，但是也有不小的收獲，董昊雖然沒有得到直接的口供，但了解了一些信息。牛傑被雇傭來殺掉應晨，並且要嫁禍給曾習，讓警方誤認為是曾習雇凶殺人，具體原因董昊無法猜測。也沒有辦法向牛傑確認。至於雇傭他的人，他沒見過，也聯係不到對方，是一位中間人介紹的活兒，而中間人的聯係方式在手機裏，手機卻被襲擊者拿走了。他用的手機號是不記名的，雖然拿到了手機號，手機也許被銷毀，根本無法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