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上別人家的門,總不好空手而去,況且還是第一次拜訪。
有了這個定見,張知秋毫不吝嗇地開始了自己的散財之舉,對於張知秋的這個決定,小環童鞋舉雙手雙腳地讚成,並且毫不見外地與張知秋一起共襄盛舉,歡喜無限地將日後必然將因此而臨幸自己的懲罰,選擇性地暫且忘了個一幹二淨。
事實證明,女人對於逛街以及購物的本能,一定是經曆了千年傳承的。
張知秋在大包小包、七彎八繞地站立到一個隱藏在小胡同內的小鐵匠鋪門前時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竟然是於不知不覺間被小環這個小蘿莉給玩弄於股掌之上了!
事實上,在進到這個小胡同後張知秋便已反應過來,這隔地方其實自己至少是曾經路過一次的,而距離自己和小環上次來過這裏,又至少已經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張知秋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在這個小胡同對麵便是南城這一片最大的一間南貨鋪,當時他可是一次性便在這裏增加了四、五個大小籃子地負重的。
在這個時代,紙張是讀書人的專利品,也是價值不菲地奢侈品,是不可能用來作為貨物地外包裝的。
而且大多地貨物,也根本便沒有什麼包裝之說,除卻可以用或粗、或細地草繩或拴、或裹的之外,通常就隻有是用各式各樣大大小小地柳條筐、或是細竹編製地竹籃來裝盛了。
一般而言,這些東西都是由買主自備的,但店家通常也會借給相熟地顧客以濟急,畢竟商店講求的就是一個回頭客,而且這個時代一般人的信譽和誠信度,也還遠沒有達到現代社會那麼淪喪的地步。
當然,職業政客和流氓除外,這兩種人的職業操守是從古到今以來變化最小的,幾可忽略不計。
張知秋雖然不認得這些個店家,但他也一樣地享受到了這種極具人情味兒地國民待遇。
事實上,張知秋那獨特的發型和惹眼地體格,無疑已然使他地知名度在忻州城內達到了一個他根本無法想象地高度。
是以,一路下來,張知秋不僅僅是拿到了大筐、小藍,而且還在後邊地幾家店鋪中以小換大,以方便他能夠購買和搬運更多的東西。
至於那些被換下來的筐或者籃,店家也承諾代他返還——一般來說,這些柳條筐或者是細竹籃,上邊都是有店家地獨門標記的,絕對不會弄混和弄錯。
當然,張知秋自己卻是將這一切的功勞全部歸功於在一邊“以身試貨”地小環是身上了,全然沒有一絲身為“州城級名人”的自覺與覺悟。
至於小環,自然是自認有責任、有義務來給知秋哥哥和小花姐姐盡心盡力的,而她極具效率地工作方式,便是用自己的嘴巴淘汰掉那些沽名釣譽和名不副實地難吃小吃。
有些木然地站在小鐵鋪的門口,聽著裏邊所傳出來地叮叮當當地打鐵聲,張知秋吃力地從肩上卸下來沉重地背筐,欲哭無淚。
哥今天算是徹底栽了——張知秋心中了然升起一種明悟,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再小的女人,她也是女人啊……
天賦,是不須去問年齡的。
“小花姐姐!”
作為一個小蘿莉,小環對自己的任何所作所為都毫無壓力,這時眼見已到地頭,當即便撒歡兒地率先跑了進去,胳膊上還掛著一個精致地小竹籃,裏邊放滿了她所喜歡的各種小吃。
作為女孩子,無論大小口味都是差不多的,於是張知秋便一臉苦笑地聽著鐵匠鋪裏傳出來的一聲聲驚喜地呼叫,認命地揉捏著脹痛的肩頭。
其實要說張知秋所背的這些東西也不是很重,大概也就幾十斤的樣子——小蘿莉掃街也通禦姐一樣地極其凶狠,而張知秋自己也覺得有些愧對老張頭,於是同流合汙地縱容了小丫頭的這種恣意妄為。
張知秋之所以會感到肩頭疼痛,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用肩膀抗過東西的緣故,此刻卻已是把肉皮都蹭起來一層油皮,自然會感到疼痛難忍。
在這個時代,張知秋可是每日裏都可以看到,那些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們輕輕鬆鬆地挑著兩隻碩大地木質水桶健步如飛,那可是足足地有幾十斤之多!
最讓張知秋感到汗顏的是,在這些擔水大軍中,不僅僅有男孩,就連女孩子也是不少,是以他此刻盡管極其地不適,也隻敢是在無人地時候偷偷摸摸地自己揉捏兩把而已。
作為一個男人,張知秋實在是有些丟不起這個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