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峋煜府中出來後上官顏總覺得自己經曆了太多事情,想找個人說說話都難,峋煜和宋寒宴可以和她交談,可他們終究是男子,也怕他們真的對自己的感情越來越深,她有時候總覺得孤單。
那種孤單並不是來源於帝王之尊的孤單,而是離經叛道的孤獨,也許這就是代價吧,她試著與京城裏的貴女交談,卻話不投機,有人畏畏縮縮,因為她女帝的名頭而畏懼,有些女子雖然生的靈氣,卻終究逃不過女子的名節,選一門好親事這樣的話題,她們,始終心裏想的是家族聯姻,是如何做一個好的夫人,當家主母。
而她上官顏離經叛道,幼時就失了貞潔,她們雖明麵上恭恭敬敬的,可暗裏卻難逃鄙夷嫌棄,現在又打破了男子為尊的想法做了女帝,天下聞所未聞,她想去尋找一個女人當帝王如何做的成功的目標,卻一無所獲,她時常感到孤獨,上朝時是一朝的男人,說的無非是牝雞司晨這樣的舊話,聽到她的耳朵都起了薄繭。
無摯友可分擔喜悅,甚至連一個同性的目標都沒有,她隻能翻翻看過去男性帝王的豐功偉績,在書中探尋新的思路。
可是,她終究是女兒身,偶爾午夜夢回,也會有一些細膩的情絲竄動,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中也有一片柔情之處,也許是在煙花巷裏呆的太久,她常見些風花雪月,多情的詩人文采斐然的風流贈情,也許是這些年的教化,骨子裏也培育出了一些溫婉柔情的心思。
她有時也會想想宋寒宴,想想峋煜,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位皇夫,可女子從來隻是一種處境而非性別,雖說她現在於他們無情,就是有情,她又怎能讓他們這樣的強者折了羽翼,與她曾經可能的道路一樣成為囚鳥。
籠中雀是沒有自由的,過去的上官顏總是充當這樣的角色,她深惡痛絕,自然,也不想娶上一位皇夫,讓他困於宮中。
她是想要女子的平等,卻也沒有想過以鳳為尊,將一個有能力的男子約束起來,成為她的囚鳥。
她小時候曾喜歡過宋寒宴,因為寒宴哥哥身上總有世家君子般的清風朗月,她喜歡她的溫柔,也同情他的遭遇,所以她把她當做兄長一般喜歡。
現在她也喜歡宋寒宴,是他教了自己權術,讓她有能力站在這權力之巔,她感激他,他與峋煜都是這世間的強者,該有一片自己的作為。
心中落寞的愁緒漸漸深了,她決定和宋寒宴策馬而去,去山林間打獵,現在政權剛穩,她想,她也是真的該思考一下當今的局勢,應該怎麼走這盛國的道路。
她需要時間去沉澱,就像宋寒宴過去所說的,坐上了這個位置,她就該擔起責任來,她上官顏並不想做一個空有虛名的女帝,既然宋寒宴和峋煜因為上一輩的恩怨都不願再做這帝王之位,她就該像他曾教導過她的那樣,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
不是躲在兩位相臣的庇護之下,名為女帝實為嬌寵女人的女帝,是真正和她們一樣能有自己的格局,勵精圖治的女帝,她常常看折子看到深夜,才明白宋寒宴過去為何總是那樣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