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大驚,他方才一心要斬斷這條鐵鏈,但未曾考慮鐵鏈斷後的反彈之力,鐵鏈搖擺著一個詭異的弧度攔腰橫飛而來!
莫名的危機感讓張遼立即側身劃下了馬背,下意識的便用兵器格擋,一聲脆響,張遼的大刀脫手而出,鐵鏈的末端擦著馬背橫掃而過,勁風激蕩,張遼的坐騎有些不安的向前跑動!
鐵鏈逐漸升高,如同快速遊走的毒蛇一般,擺動著身軀沒入夜空之中,直奔城牆方向,它的另一端就在城牆上,所以被彈回去的方向自然就是那裏!
嘭……嘩啦啦!
鐵鏈重重的打在城牆上,那邊還在攪動鐵鏈的士兵早就嚇得飛奔而去,城牆垛口上的青石被打得飛濺,由數十人哀嚎不已,被石塊所傷,似乎城門都抖動了一下,火把中能看到煙塵飛舞,鐵鏈被城牆阻擋,才如同死蛇一般垂落!
城上的守兵慌亂躲開,那剩餘的兩根鐵鏈也無人控製,再次鬆弛,嘩啦啦又降了下來,便見吊橋一陣晃動,一側已經倒了下來,落在了地麵上,吊橋傾斜,橋上的騎兵卻站立不穩,一陣騷亂之後才算穩住!
張遼從馬腹一側坐騎,卻有些發呆,方才拿一下力量太大,非人力能夠阻擋,他貿然擋了一下,便將兵器攪飛了,至今手臂還有些發麻,而兵器卻不知飛向何處,此時他兩手空空,坐立馬上,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將軍,小的這把刀你暫且先用吧!”旁邊的親兵眼尖,走過來將自己的兵器遞過去!
張遼看了一眼,順手接過,僅有十餘斤重的大刀,他拿在手中宛若無物,但聊勝於無,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遠處的城樓,方才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過震驚,讓他至今心有餘悸,那鐵鏈要是打在身上,恐怕要變成肉末了!
暗歎一聲好險,張遼卻心頭一動,生出一計來,他一擺手,另一邊的士兵有些遲疑,但還是躲開了,他們知道張遼還想砍斷另一邊的鐵鏈!
“將軍不可,太危險了!”親兵急忙上來阻攔,方才要不是張遼反應得快,恐怕此時早已被鐵鏈打死,這種死法的確太窩囊了,因為鐵鏈就是他自己砍斷所致,而鐵鏈斷裂瞬間,又無法掌握其會掃向何處,連危險從哪裏來都不知道,何談防備?
“讓開!”張遼還是那句話,神情整肅的走了過去,作勢就要揮砍!
“快放下,快將吊橋放下!”逢紀又著急了,這一次卻是相反的命令,讓那些士兵一陣莫名其妙!
“放下吊橋,你們想找死嗎?”逢紀怒吼,方才另一端的鐵鏈斷裂,就打傷了幾十人,有兩人甚至被亂石打死,這一次鐵鏈獨撐吊橋重量,反彈的力量肯定更大,要是直接飛上城牆,那不用張遼再來攻城,自己要先交代在這裏了!
那些士兵想起方才的驚險,終於明白過來,立即將手中的轆轤鬆開,隻聽嘩啦啦一陣響,吊橋砰的一聲再次掉落在地上,恢複了平整!
“殺,奪回吊橋!”韓範和耿苞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即帶領人馬向前衝殺,隻要將吊橋奪回來,一切都還有希望,亂戰再次開始!
“哼!”袁尚也回過神來,一聲冷哼,看著站立吊橋中央的張遼背影,冷笑道:“張遼獨自奪取吊橋又有何用?太史慈已然兵敗,稍後大軍殺來,截斷張遼退路,正好將其斬殺在城下!”
此時張遼的兵馬已經被團團包圍,而張遼又在吊橋上,無路可逃,的確是一個極好的包圍圈,袁尚沒想到無意中會如此輕易的就能抓住張遼,不禁有些興奮起來!
逢紀擦了擦滿頭大汗,方才一陣,肯真是讓他差點背過氣去,他心中已然有些不安,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看到遠處火光正盛,不知究竟戰果如何,隻好暫時忍住,但願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精銳盡出,城中已無大將,黑夜之中,袁尚也不敢再輕易派兵開城去夾擊張遼,生怕張遼勇猛,萬一徑直衝進城內,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妙了!
此時他隻能期待呂翔等人盡快趕回,解除城門前的危機,同時也命人將其他幾門的士兵抽調過來,城牆和城門道內,都有精兵把守!
城外的耿苞和韓範指揮士兵一次次衝擊,卻都被張遼的部曲擋住,仿佛一麵鐵牆一般,根本無法撼動,反而損失了不少士兵,這讓二人心中著急,袁尚就在城上觀戰,他二人如此不濟,以後哪裏還有什麼前途,想至此處,二將一橫心,索性親自上陣,無論如何,要將張遼盡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