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程元晦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有其他原因?”
裴崢上前一步,鄭重道:“學生是為了清河縣,乃至濟州的百姓。”
“學生一路觀察,南方各州旱災普遍嚴重,西邊的涼州更是重災區,流民甚多。”
“朝廷黨爭內耗嚴重,像先生這樣真正為民者少之又少,救濟糧遲遲沒有下發,即便下撥了,經過層層盤剝,到百姓手中的能有多少。”
程元晦輕聲歎氣,作為典型的儒學文人,憂國憂民,裴崢所言也是他心中所憂。
“學生聽聞南陽各國,特別是暹羅,稻米極多,而且價格低廉。”
“裴崢願意前往,運回糧食,緩解饑荒,為朝廷分憂。”
裴崢看著程元晦神色動容,似乎相信了,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麼慷慨激昂的說辭,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程元晦很自豪,裴崢能為國為民不顧危險,多年的教導沒有白費。
但想到海上航行危險,不免擔憂:“可海難頻仍,派得力的下人去吧。”
裴崢一頓,沒想到都說到這個份上,先生還是沒鬆口,隻能繼續忽悠。
“先生,學生也是有私心的,若學生成功,朝廷考官們必然知曉,甚至陛下也能有所耳聞,來年的會試,也能多幾分把握。”
程元晦眼睛一亮,忽地坐直身子,撫掌道:“沒錯。”
晟朝科舉不糊名,若考生在考試前聲名大噪,考官印象好,必定增加高中的概率。
若是入了陛下的眼,很有可能一舉得魁,獲得好官職。
裴家在朝為官者眾多,細心經營,裴崢官路必定坦蕩,位極人臣未嚐不可。
“是為師格局不夠,你長大了,有好想法就去做吧。”
程元晦越想越興奮,都說富貴險中求,官運何嚐不是呢?
他未完成的事業,有人繼承了,想通了他便不再糾結。
“多謝先生支持”
裴崢行禮離開,心裏悄悄捏了一把汗,總算同意了,他可不想先生因為憂慮加重病情。
其實剛剛冠冕堂皇的話,不完全是假話。
前世他一心隻想著經商,奔波於西域和大晟之間,很少理會朝堂之事。
天真的以為,在家族的庇護下,就可以高枕無憂。
實際巨額的財富早早被人盯上,最後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裴崢眼神變得犀利,緊緊握住雙拳,今生他要進入官場,獲得權力,為自己經營。
當然他一生最喜歡的事——賺錢,也會繼續,誰說當官就不能經商了。
已經從德參知道,南洋各國的好東西多著呢,到時定能賺的盆滿缽滿。
裴崢向來清冷的眼神浮現一抹笑意。
——
“妹妹,這個酒樓好氣派呀!”
許牽星瞪大眼睛高聲說道。
許司南走下馬車,望著四層古典樓房,點點頭:“是不錯。”
裴崢最敬重恩師,當然要住最好的地方。
回頭看一眼裴家的馬車,以後她賺了錢,也要打造一個一樣的,實在太舒服了。
裴崢能派馬車來接他們,是許司南沒想到的,看來他挺重視遠洋航行。
德參也一臉興奮的四處張望,他沒想到大晟挺繁華的,有好多新奇沒見過的事物。
一位麵容清爽,穿著得體的少年,笑著走出酒樓:“三位貴客裏麵請,我們公子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