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23.4.1.17:45

我們五個躡手躡腳下了樓。沒驚動任何人。

我們首先得離開學校。

但剛到樓底下,就看見有兩個保安守著門。

我們宿舍在九棟,一棟那邊離後門最近。此刻我們連門都出不去。

“它們快到校門口了。”她很緊張地揪著我的衣角。

但我也沒有辦法。

保安的對講機響了,離得太遠,我也沒能聽清說的什麼。隻見所有宿舍樓的保安齊刷刷跑向教學樓的方向。

保安走了,我們也悄悄離開了。

為了不和學校的人撞上,我們放棄了走校門。

以前疫情封校,學生們為了吃外賣,在一處隱蔽的圍欄扒了個洞。那是我們離校的最好的選擇。

到那裏才發現洞太小,人是鑽不出去的。廢了好半天才勉強把洞撐大。正當我們要離開時,大家的手機一陣接著一陣震動起來。接著,是鋪天蓋地的尖叫聲和哭喊聲。

學校的廣播響了,但我確實沒心去聽它講的什麼。

“快走。”我催促著。

我們平安地逃出來了。躲在一座小山頭。

但很多人永遠地留在了那裏。

我覺得愧疚,但並不覺得後悔。

手機響個不停。

“救命…”

“為什麼沒人來救我們?”

“我想家了。”

大概校園網斷掉的那天,學校就已經發出求救了。隻不過沒有得到有效的回應。

至於原因,我想是學校建在山裏,地處偏僻。另外,z國十幾億人口,軍隊又能有多少人呢?再者說,全國各地那麼多地方受難,對人口密集和軍政要處優先實施救援,這也是很正常的。

將近半年的時間過去,武裝鎮壓的效果微乎其微,病毒依舊以變態的速度蔓延著。我不敢再去想這些。

我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希望,我也要堅持下去。

“你們呆在這兒,哪都不許去,順便查一查回市中心的路線,那裏有軍隊,可以讓他們保護我們,就算被隔離,也比躲在山裏等死強。我先回一趟學校,馬上回來。”我說

“你還回去做什麼?”陸子欣說。楊京也在驚訝地看著我。

“有很重要的事沒做。”

陳冰冰勸我說,“現在回去太危險了,過一會兒說不定喪屍就走了,你等那時候再回去吧。”

我停頓了幾秒,回答到,“我想去救人。”

“我們雖然有五個人,但都是女生,假如在去市裏的路上遇到喪屍,那就是死路一條,我想回去找些身強體壯的,大家互相有個照應。安全到市裏的概率也會大些。”

“我和你一起去。”她說。

她還是那麼可愛。我想。

“那我們走。”

我在路上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薑薈。蔥薑蒜的薑,蘆薈的薈。”她有一顆小虎牙,笑起來很好看。

“我叫顧凝。”

XX23.4.1 18:39

我和薑薈遠遠的望著學校後門。

那裏有個保安。

我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將畫麵放大。

他不是人。這樣的軀體我已經在網上看過很多遍了。混濁的眼球,全身血管暴起,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炸。原身體的內髒從它嘴裏吐出,沒過一會兒,它又自己一塊一塊吃回去。讓人看了直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