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23.4.4 11:46
我把手機關了，當著她的麵關的。我問她：“慧慧，能陪姐姐聊會兒天嗎？”
“可以的。”她奶聲奶氣地說。
“那我們回你家聊吧，你家裏應該會比較安全。”
她笑盈盈的眼睛在聽完我的話之後，瞬間黯淡下來。
我這個腦子真是被驢踢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申眠
電話響鈴不到三秒，我沒能接到，位置共享也不再顯示。我回撥過去，依舊沒人接。
我聞不到她的味道了。
找不到她了。
季老師打過來，問我她的情況。
我說，“我找不到她…”
】
【季延
掛斷了跟申眠的通話。
我把她弄丟了。
我讓其他人先回車裏，顧凝交給我和申眠。
幾百戶人家，我挨個進去找，偶爾聽到些喪屍弄出的動靜，確實像那位大哥說的一樣，它若無其事得從我身邊經過。
沿著大道小道，我喊著她的名字，期待著得到她的回應。
】
12:38
我回到了原來那棟房子，和慧慧一起。依稀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大概是季延。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安全。不能把他引過來。
門前的月季異常茂盛，攀過牆頭，就要溢出去。那條麻繩還垂在二樓窗邊，上麵有我的血跡。
這裏的一切和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
裏麵那間屋子裏的喪屍，趴在地上舔地上的血。它的舌頭隱隱透著青紫色，表麵像是癩蛤蟆的後背，鼓著不同程度的肉疙瘩…
胃裏麵翻江倒海，我實在忍不住吐了出來。
那喪屍聽到動靜，轉過頭盯著我看，突然間被我身後什麼嚇了一下，又縮回去舔地上的血。
我身後站著的，是慧慧。
12:55
這棟樓從裏到外都整潔得出奇。明明有一個女孩在樓上，喪屍卻不去攻擊她。本該咬人的喪屍，竟然轉了性去吃屍體。
被喪屍追著跑的時候壓根沒去想這些事。
等我冷靜下來，發生的一切也逐漸明朗。
她能控製這些喪屍。
“姐姐，我帶你去我房間吧。”她說。
我跟著她上了樓。
她家裏的客廳和其他房間看著也不錯，唯獨她的房間例外。
暗黃色的燈被打開。她的房間看起來像是雜物間，擺滿了破舊的家具，也沒有窗戶。床是單人床，沒有床墊，鋪著爛掉的涼席。床上麵隻有一張厚厚的棉被，還帶著餿味。
“我不是這他們的孩子。”她盯著被子，眼神呆滯。
“我的爸爸媽媽都死了。除了我的表姑和表姑夫，沒人願意收養我。”
她突然抬起頭看著我，掀起自己的衣服，指著自己白白嫩嫩的肚子說：“以前這裏有幾道很粗很粗的疤，現在不見了。”
“有一天晚上表姑夫進我的房間脫我衣服，把我綁在床上，我害怕就用手抓他，他被我抓出血了，表姑看見了，就拿著菜刀在我肚子上劃了幾下。”
“表姑夫經常到我房間來，教我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我不喜歡，可是刀劃在肚子上實在太疼了。”
我看見她的眼睛流血了。
“有一次我忍不住咬了表姑夫。也咬了表姑。所有背地裏罵我的，罵我爸爸媽媽的人，我都把他們咬了。我討厭他們。”
鼻子也開始出血。
“還有村裏其他人，把我關進小黑屋的，朝我潑洗腳水的，拿石頭扔我的，我也討厭他們。我恨不得他們都死掉。”
耳朵出血…
“後來我突然發現表姑夫他們那些人特別聽我的話，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我就讓他們把村裏另一些我討厭的人都殺了，然後吃掉他們的肉。”
慧慧是自發性的病毒變異。被她咬過的人都聽命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