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平複一下情緒。我們很快到市中心。”
我也不知自己該是什麼心情。他們說的很快又是多久呢…
太陽開始下沉，溢出滿山的血紅。
我想我的身體應該出問題了。
車最後停在一所醫院。
“下來吧。”那個兵哥哥伸出手，扶著我下來。停車線被綠色帳篷蓋住，四周都是巡視的軍隊。
“這裏被軍方臨時征用，作為駐地，你剛從高危地區被解救出來，我們得先帶你到門診部去做些基礎檢查。”
“嗯。”
護士手裏的針管比平時做血常規用的針管要粗得多，一針紮下去疼得厲害。
“請問，這裏還可以看病嗎？”我問。
“可以的，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嗯。最近總是暈倒。”
“你到樓上去，哪個地方不舒服就到哪個科室去，裏麵都有醫生，不過注意聲音輕點，有不少醫生家屬，都來這兒避難，沒地方安頓他們，就隻能在醫院走廊裏將就了。”
“好的。”我點點頭。
“不客氣。”她衝我笑了笑，見我沒動，“還有其他事嗎？”
“我…沒錢…”
她的神色漸漸暗淡下來，
“這種時候賺錢，也沒意義了不是嗎？”
是啊。沒有意義了。
好好的生活，突然就剩我一個人了。
科室牌上都落了許多灰塵，該是太久沒人清理了。幾十米的長廊，隻亮了兩盞燈，地上隱約看著躺了些人。像極了以前看的m國恐怖片。
…
“你身體各項指標都挺正常的，不用擔心。放鬆心態，不要太緊張，我給你寫個單子，明天早上到一樓去拿藥。現在有點晚了，配藥的估計都睡了。單子給你。”
“嗯謝謝醫生。打擾您了。”
我接過單子，又看了看五張檢查報告，無奈又好笑。
呆呆地站在門口…
啥事兒沒有還折騰人家醫生那麼久。
“找到你了。”是那個帶我過來的兵哥哥。他說話的時候嘴角上揚，露出一顆小虎牙。
薑薈也有顆虎牙。
“我班長讓我過來安頓你，叫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有事要問你。就是下午和我一起的那個。”
“嗯。”我其實已經不記得誰是誰了。
…
我被帶進一間單人病房，裏麵環境衛生都挺好，還有獨立衛生間。
但我想，我不值得這樣的優待。
“有手機充電器嗎？”
“床頭櫃的抽屜裏應該有，你看看你的能不能用。”
我打開抽屜拿起接口看了一眼，“可以，謝謝。麻煩你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需要就到一樓，那裏有值班的人。”
…
嘟～ 嘟～
“喂，媽。”
“媽已經睡了。”
“顧鑫？”
“是我。”
“你身體怎麼樣了？”
“你用不著跟我裝。我沒事，媽也沒事。”（顧鑫）
“你也用不著嗆我，這些話對我沒用。”
“我可沒嗆你，隻是見不得你假惺惺的樣子，希望你別惡心我而已。”（顧鑫）
“你們現在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來了能幹嘛？”（顧鑫）
“你猜媽睡覺最多能睡多久？”
“隔壁市市中心。”（顧鑫）
“我他媽不想跟你吵架，少讓我說廢話。”
“k市市政府大樓後麵的小區。掛了。”（顧鑫）
嘟——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幾點，隻是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