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憶安耐心地解釋,“每個人說出來的話都有自己的目的。”
“或是表述事情,或是表達情緒。”
“你自己分析分析,說閑話的人是哪一種。”
如昱不用想都能回答,“他是嫉妒我,在表達情緒。”
王連英他們那一夥,天天被夫子罵,上趕子跟他不對付,說大哥的壞話,還不是嫉妒惹得。
“那就好辦了,不理他。他們的情緒為什麼要你來負責,是你叫他們嫉妒你的嗎?”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隻要你優秀,到哪兒都有嫉妒的人,他們的情緒你還能一個一個負責過來嗎?”
如昱聽得眼睛晶亮,一轉眼想到大哥,又低下頭去,“可,可他們說大哥是上門女婿,會被天下人恥笑。”
他終於還是把緣由說出口了。
“恥笑,他們什麼身份,恥笑大啟開國至今,唯一一個三元及第狀元郎。”
“能做到和你大哥一樣的事,他們才有資格恥笑。”
“如若不然,你去跟他們說,就說是你公主嫂子說的,你大哥這等國之棟梁的身份,不是公主,還嫁不起呢。”
如昱抬頭,看見公主嫂子擺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笑了。
是他想差了,大哥這樣的人,沒人能用任何理由去嘲笑。
“哦,我竟不知,在夫人眼中,為夫是這等榮耀的形象。”
楚憶安一抬頭,看見沈如星戲謔的笑容,耳朵發紅。
這男人,是掐著點回來聽牆根的麼。
又不是背地裏說他壞話,慌什麼,楚憶安傲嬌地抬起下巴,“誇你你就聽著,莫要多嘴。”
沈如星失笑,恭恭敬敬作揖,“夫人教訓的是。”
如昱沒了心結,開開心心跑去撒歡了。
“你都聽見了?”楚憶安問,“上門女婿的說法,你不生氣?”
“無聊的閑氣生了也沒有用。”
官場滾刀肉,翰林大人表示,這種小兒科的刻薄話,根本激不起他心中半點怒氣。
他笑盈盈地看著楚憶安,這麼心善而可愛的姑娘,讓他入贅他也樂意。
心善的姑娘親手給他端來一杯熱茶,問道,“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沈如星一天的工作日程主要是上朝,翰林院點卯,在文德殿給小皇帝開小灶。
他行程很滿,通常要忙到戌時,披星戴月地回來吃晚飯。
今日天還亮著就回了,屬實少見。
沈如星解釋,這會子朝堂上皇後位子的爭奪,已經趨於白熱化了。
小皇帝被那群搶紅了眼的大臣磨到頭大,沒心思開小灶。
嗬,老配方,想當初,也是同一票人逼著她和親。
“都是懂得趨利避害的人才。”楚憶安嗤之以鼻。
談及世家的種種惡行,沈如星捧著茶杯開始發散。
大啟朝交到小皇帝手上,已是一艘載重過量的巨輪,看起來豪華無比,內裏丁裏咣啷全是弊病。
重文輕武,官員冗雜,最危險的是土地兼並嚴重,平民百姓苦於苛捐雜稅。
但小皇帝目前資曆太淺,直接下手整治還不是時候。
沈如星隻是慣常的碎嘴絮叨,並沒指望得到小妻子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