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三月二十二。
泰山北鬥的上午,還是一如既往的濕潤可人。雲海中屹立的勁鬆個個獨樹一幟,神態怪異,可偏偏有一種奇特的美感。
皇甫鎮江昨夜睡的格外踏實,不知是因為放下了手中朝堂上的繁重陳雜,還是因為新楚最近在不遺餘力地聯合海外的三個島國。
他甚至做了個夢,那時弟弟還未出生,兒時的父皇手把著手教他斷八荒刀法。
那一天,他過的格外開心。皇甫雲霄打破了禮樂中嫡長子繼承製,明確表示廢嫡長而立庶。
涉世未深的自己不明白,這種事有了一次,等到更優秀的人選出現,就會出現第二次。
斷八荒,何其狂妄,何其自大的刀法?竟然想橫斷八荒,獨斷萬古。
不難看出皇家刀法的難度和對天賦的要求。大道至簡,陰陽調和,道如潺潺流水,又如滾滾奔騰之激流。
三年,他便學會了斷八荒。
可直到皇甫淵這個名字出世。縈繞在他頭頂久久不散的噩夢便開始一直在他的夢中反複。
這個弟弟太強了,三個月便將斷八荒融會貫通,還得出新的理論。以至於他要用各種方法去阻撓他。
這新的理論便是一招回旋刀。
父皇的評價是,淵兒有類高祖。
他太慌了。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搖搖欲墜。
事實也的確如此。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皇甫雲霄開始毫不掩飾對弟弟的喜愛。
他明白,自己馬上要被派去地方了。
在嘉峪關的幾年裏,他韜光養晦,厚積薄發。為的就是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他成功了,可心裏卻總覺得失去了些什麼,卻又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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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新楚。
這才是最讓他放心的。要說新楚手底下沒有動作,這才是他不信的。
在泰山北鬥鬥岩頂喝茶賞鬆對弈,這便是帝王家的待遇。
“陳公呢?這幾天都不見他。是不是我起太晚了?”皇甫鎮江問。
東方軒道:“回陛下,清君側大人聽說日照郡有貪官汙吏與地方豪強勾結,索性便下去看了看。”
皇甫鎮江故作愁容,道:“唉!陳公還真是閑不下來。”
“陳公還在世此乃我大荒之天大幸事!”
“然也!然也!”皇甫鎮江肯定地點頭。
“陛下,新楚那邊已經派人到蓬萊瀛洲方丈三國了,需不需要我去………………”
東方軒有些急於證明自己了。
皇甫鎮江輕笑一聲,道:“這點瑣事還不需軒老出手。”
“陛下莫不是想讓鎮南王?”東方軒試探性問了一句。
“哎!現在聞人屠是孔雀南王!可不是鎮南王。”
東方軒聽聞,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跪倒在地。
“請陛下恕罪!”
“不礙事!旁人這樣也就算了,你我之間還客氣個什麼?”
皇甫鎮江有些氣憤。
東方軒還是長跪不起。
皇甫鎮江眉頭一挑,道:“你再跪著,朕便要治你的罪了啊。”
東方軒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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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南郡。
南方的春總是濕冷,且現在還是戰時,練兵也有些困難。
王橙之已經帶著暗子回到孔雀南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