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苦難言。“我們來玩小蜜蜂吧,又簡單又好玩。”
她倆果然上當。誰知雪雁連輸幾次後就不勝酒力,我叫紫鵑扶她去睡了。
看著燦爛的菊花,心裏卻漸漸苦澀。這麼久了,父母不知怎樣。那遠去的一些事,一些人,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又回到了我的腦海。灌了幾杯酒,我醺醺然。這皎潔的月光,是不是也一樣照著後世的人,現時的我,可憐我再回不到魂牽夢縈的故鄉。想起那首楚歌,輕輕地吟唱:
淡淡野花香
煙霧蓋似夢鄉
別後故鄉千裏外
那世事變模樣
池塘有鴛鴦
心若醉兩情長
月是故鄉光與亮
已照在愛河上
我卻在他鄉
千裏關山
風雨他鄉
鄉音我願聽
家裏酒我願能嚐
莫道隔千山
朝夕裏也夢想
但望有朝身化蝶
對抗著風與霜
我再踏家鄉
昂首望天,兩行清淚緩緩滑落,跌落在月白衫子上,湮濕了一朵梅花。
“何苦這麼不開心?”一個陌生的聲音溫言道。
“你是誰?”我大吃一驚,急忙想站起來,踉蹌間碰翻了凳子,眼看就要撲到地上,手臂卻被牢牢抓住。鬆了一口氣,我轉頭看他。
“我是誰?我是個采花賊,你信不信?”
我看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采花賊?別開玩笑了。”
“哦?你怎知道我不是呢?願聞其詳。”他的眼裏有了笑意。
“你見過有穿雪白長衫出來做采花賊的嗎?一點都沒有職業道德。夜行衣呢?蒙麵布呢?迷香呢?吹迷香的竹管呢?再說,我一沒財二沒色,你目標都不清晰還出來混。再說,你長得那麼俊俏,往街上一站,姑娘家都爭先恐後倒貼呢,還用得著做采花賊?”
“哈哈哈,姑娘可真是個妙人那。”他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
“哪裏哪裏,比不上你擅闖民宅來得有創意啊。”
“在下路過此地,聽的姑娘唱得小曲很是奇怪,故冒昧來訪,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人都來了,還假惺惺的幹嘛?我無語。
“還有,姑娘有句話可是說錯了呢,什麼沒財沒色,有沒有財我不知道,不過這色嘛,姑娘還是低估了自個兒啊。”他拿一根食指輕挑起我的下巴,對著月光細細端詳。
轟的一聲,隻覺我的臉迅速漲紅,恐怕連脖子帶耳跟都難以幸免。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登徒子!哪裏來的下流種子!下次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好凶的小姑娘,看你的臉到象空穀幽蘭,怎麼內裏卻是野貓似的呢?”他輕笑著說。
我氣得嘴唇輕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遠遠傳來紫鵑的呼喚:“筱蘇,你在和誰說話?”
“你叫筱蘇?我還是會來找你的哦,筱蘇妹妹。你記著,我叫衛若蘭。”他靠近我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害我麻麻癢癢的,十分難受。我一時惱怒,拿起酒壺就朝他砸了過去。“你給我滾!”
衛若蘭長笑著奔了出去。哼,明天把院牆周圍種滿薔薇,紮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