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畫船載取春歸去(1 / 2)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西湖一年四季風光皆可入畫,而春光尤為迷人。陽春三月,堤岸上小桃緋紅,柳葉垂金,微風拂過,空氣裏飄蕩著醉人的芳香。一艘雕花的遊舫在湖中悄然劃過,激起一陣陣漣漪。遊舫慢慢繞過跨虹橋,向孤山方向駛去。

筱蘇靠在船頭,春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柳絮頑皮,都粘在了筱蘇的頭發上。水溶幫她一一取下,兩人不禁言笑晏晏,遠看仿佛是一對壁人。此時另一艘畫舫駛來。筱蘇眼尖,一眼看到有個男子斜倚花窗,微笑著自斟自飲,看對麵的歌女正在彈著琵琶,輕聲曼唱。這不是衛若蘭麼?

此時水溶也看到了他:“咦?是衛公子啊。真好興致呢。我也有陣子沒見到他,原來在這裏風花雪月的,都舍不得回去了。”

筱蘇哼了一聲:“真是個浪蕩子,這才是他的真性情呢。”

此時衛若蘭也看到了他們,舉起杯遙遙致敬。水溶示意他上來,衛若蘭笑笑,一縱身跳上船來。

水溶看了他一眼:“衛公子別來無恙?故友來訪,不知衛公子可否與我共歡?”衛若蘭連忙接口道:“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筱蘇冷眼看他們一唱一和的做戲,心裏不覺好笑。

“衛公子在聽什麼曲子?我看你陶醉得緊呢。”筱蘇似笑非笑的看著衛若蘭。

“哦,雲恬是西湖花舫中有名的歌女,如筱蘇想聽,自然叫她來獻藝罷了。”衛若蘭轉頭叫雲恬上來。

雲恬長得斯文清秀,雖墮風塵,到沒有煙花女子煙視媚行的樣子。一曲《夕陽簫鼓》,旋律柔婉,聲韻綿長,仿佛展現了人間的良辰美景:暮鼓送走夕陽,簫聲迎來圓月的傍晚;人們泛著輕舟,蕩漾春江之上;兩岸青山疊翠,花枝弄影;水麵波心蕩月,槳櫓添聲……

一曲既畢。筱蘇真心實意的誇讚:“雲恬姑娘不光人長得美,這手兒也靈巧。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謝姑娘誇獎。”雲恬斂眉回道。

衛若蘭終是不肯放過林筱蘇,他笑嘻嘻的接口道:“我知筱蘇妹妹歌唱得極好,不知王公子與我可有這個福氣?”

“怎麼?難道我是戲子麼?”筱蘇不禁有些惱怒。

水溶忙打圓場:“衛公子也是急了一些。林姑娘不必和他一般見識。不過,我倒是也有些想聽聽林姑娘的天籟之音呢。”

“如你想聽麼,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要是隻有這個憊懶之人在,我可是不會理他的。”筱蘇撅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