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筱蘇可謂春風得意。茶館有柳湘蓮照管,自是十分順利。家裏有紫鵑雪雁在忙活,她也插不下手去,每日隻和尤三姐談談笑笑,間或有黎晴他們來拜訪,就和他們遊山玩水,談天說地。
那日正是三伏天氣,一大早就炎日當頭,十分酷熱。筱蘇懨懨的,沒胃口吃早飯,趴在榻上叫嚷著:“要有冰鎮汽水該有多好啊。沒趣的人生,都快成悲慘世界了。”紫鵑淺笑:“什麼是汽水?有冰鎮西瓜呢,吃一塊也好。”
“也隻有這樣了。”筱蘇無奈地爬起來。
忽然,雪雁慌慌張張跑進來:“筱蘇,紫鵑,是寶二爺來了!我們該怎麼辦啊?”筱蘇吃了一驚,立馬聯想到水溶身上。哼,什麼北靜王,答應的好好的,一轉眼就把話給忘了,居然還告訴了他!既來之則安之。難道我怕他不成?筱蘇理了理頭發,強自鎮定的走出去。
寶玉還是舊日模樣,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也許長途奔波勞累,神情微覺憔悴。此時他正焦急不安的在書房裏等著,心裏忐忑,不知素日嬌弱的林妹妹受此煎熬,不知會怎生模樣?正胡思亂想著,忽聽紫鵑打起簾子,說“林姑娘來了。”寶玉急急抬頭一看,不覺呆了。這還是那每日傷春悲秋,動不動就淌眼抹淚的林妹妹麼?麵龐依舊,神情卻迥異。因天氣熱,不耐煩穿層層疊疊的大衣裳,隻穿了一件玉色緞子小夾襖,下穿綠墨撒花褲子,撒著褲腿,到象男子裝束,顧盼神飛,文采風流,那模樣,真有點男子氣度。雖比先時黑了一點兒,可健康的很,不再是病懨懨的模樣了。
筱蘇見寶玉直盯著她,也不說話,心裏也有點打鼓,因笑道:“寶玉,你是怎麼找來的?是誰告訴你了麼?”
寶玉不免泣下:“林妹妹,老太太和母親都說你死了,我不信。你明明好好的,怎會忽然就病死了?那時我掉了玉糊塗了,也不知怎麼回事,會和寶釵成了親。可我每天都在想你啊。後來平兒見我可憐,就告訴了我。我叫焙茗去查了城裏的車夫,才曉得你到杭州去了。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兒,林妹妹,你跟我回去吧,也好讓老太太放心啊!”
筱蘇先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北靜王泄露的,我還是沒看錯他。聽了最後一句話,不免發起火來:“寶玉,我看你真真糊塗!我還回去幹什麼?每日看你和寶釵卿卿我我麼?我在這裏過的很好,前塵往事我也都忘了。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我的小日子。你還是回去吧,和寶釵好好過日子去。老太太麼,就讓她以為我死了吧。還有,不許對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蹤!要是再有人找了來,我大不了拚了這條命去!”
哼,瞎了眼的,還叫我回去,等著抄家後被賣給他人做奴婢麼?
寶玉漲紅了臉,吃吃艾艾的說不出來:“可是,我心裏隻有你啊。我和寶釵,並沒有。。。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