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賀紅瑩批評教育了打架的學生,沒收了小人書,後來還讓兩個學生在班上做了檢查,使得一群孩子們,都對這個年輕漂亮剪著娃娃頭的女老師有了肅穆之心。
時間來到臘月,學校放了寒假,由於農村通訊不甚便利,賀紅瑩跟劉貝東一直處於一種時斷時續的緊張狀態。期間已經有人登門給賀紅瑩提媒,賀紅瑩一直不吐口子,賀豐年覺得女兒一定要找一個像模像樣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背景都得過得去,因為他女兒太優秀了,一般家庭賀豐年還真瞧不上。
十二月二十二號是賀紅瑩的生日,這個時候接近年尾了,新年來臨之際,也恰恰是農村最紅火熱鬧的時候。二十二日這天,天氣格外晴明,太陽暖暖的。又因當地有風俗,父母在,子女是不慶生,故而賀紅瑩不打算過生日。想也想不到劉貝東手捧鮮花拎一盒蛋糕一路問詢而來,看來也是有備而來。
劉貝東進院趕上賀豐年出門借爬梯打掃屋子,北方向來有過年刷房子的習慣,有舊貌換新顏的寓意。把賀豐年弄了個愣怔,不知是來人走錯門了,還是他不認識自己家門上的親戚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說話。
他看來人笑而不語,便覺非親非故,遂攔下劉貝東問:“你找誰?”賀豐年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的模樣,
“我找賀紅瑩。”劉貝東恭恭敬敬地回答,他還不認識賀紅瑩的父親,不然他不敢直言相對,最起碼得稱呼一聲“叔”,這一點禮貌意識他還是有的,
“你是……”賀豐年猜疑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麵前的年輕人並沒給他好印象,他還不知道劉貝東是個不注重個人形象的人。
“她同學,同學。”盡管劉貝東是第一次上門,但他還是覺得腆著臉來的,他與賀紅瑩上次鬧得矛盾好像還沒算罷,表麵看正常化了,實際上賀紅瑩還記他的過錯,傷過心的事情再怎麼修複也是一道疤。
“哦……同學啊?那你進家,她在家呢。”在賀紅瑩沒有明確關係的前提下,賀豐年把劉貝東當做是女兒的一班同學對待,他把來人讓進屋,自便借爬梯去了。
屋裏賀汪月花正在灶上洗碗筷,賀紅瑩在屋裏對著鏡子梳頭,她是從鏡子裏看見的劉貝東,著實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大驚失色問:“你來幹什麼?”
“生日快樂!”劉貝東把手中的鮮花往賀紅瑩麵前一舉,興奮的自滿地說,這一刻他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什麼也不計較了。
“你瘋啦?我用得著你來給我過生日嗎?”賀紅瑩既生氣又害怕,生劉貝東自作主張的氣,不顧她的感受,這種人太自私了。害怕在父母麵前暴露他們的關係,四年的感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沒跟爹媽提半個字,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他們如何接受得了,依父親的脾氣還不怒發衝冠。
劉貝東眼見賀紅瑩不悅,知道他冒然前來又犯了的大忌,想是給她一個驚喜,卻弄巧成拙。
很快賀紅瑩將一捧鮮花推進劉貝東懷裏說:“趁我爹媽沒發現,你趕緊拎著這些東西走,不能久留,要不然我爹回來可就不好說了。”
“要這樣的話,蛋糕和花你留下,我走。”劉貝東趕緊把東西放下,一轉身就走,不巧剛好汪月花從廚房出來,大概是聽見他們一句半句的談論,人還沒進屋就說:“紅紅,跟誰說話呢?”
賀紅瑩急得幹跺腳,又拿劉貝東沒辦法,她娘已經來到門口,立在門框中央上下打量劉貝東,女兒神色慌張,自然心中明白了七八分。看劉貝東借故要走,一邊說:“來都來了,留下來吃了晌午飯再走不遲。”一邊向女兒使個眼色,示意女兒挽留。
賀紅瑩弄個兩難,隻好就著母親的話茬說:“要是沒什麼緊要的事,不妨吃頓便飯再走?”
劉貝東先是叫了一聲伯母,又問了一聲好,就極快地掃了一眼賀紅瑩說:“今天是紅瑩生日,我是特地來給她慶賀的。”
沒想到此話一出,賀紅瑩冷了臉,不再理喻劉貝東?她母親見狀不得不走進屋來待客,將劉貝東讓進一把椅子裏坐下,一麵端茶倒水,一麵問劉貝東聊起了家常。先是問了劉貝東家住何處,家中父母身體如何,有無兄弟姐妹等等。劉貝東都一一答複。賀紅瑩聽得好不自在,理會母親的不是說:“媽,你查戶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