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幾人剛進車廂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汗臭味,夾雜著汗水和腳氣的酸臭味,讓人窒息。這裏人太多了,小小的一節車廂擠滿了幾百號人。

這輛列車一路上都在全力接收營救成功逃脫這次厄運的民眾,能幸運及時趕上這趟列車並順利上車,所有人都有一種大難不死,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一部分人互相依靠著卷縮著腿疲憊不堪的癱坐在車廂地板上,一部分人沒地方坐了就隻有拉著車廂頂部的手拉杆努力堅強的站著,人人都灰頭土臉的,臉上表情有驚惶失措的、有無聲哭泣的、有放空發呆的,也有不顧疲倦一直在撥打手機,試圖與家人聯係的…

士兵在前麵帶路,嚴少帶著楊陽一行人緊隨其後,穿過擁擠的難民車廂,往列車頭方向的包廂走去,兩邊的人群自覺的分開了一條小道。

突然,兩個一身痞氣的青年走過來攔住走在士兵身後的嚴少。“憑什麼你們能住包廂?我們卻要在這臭氣熏天的車廂擠著。”其中一個一身腱子肉、梳著大背頭紋著一手花臂刺青的高個青年對著嚴少幾人和士兵大聲嗬問道。

沒等士兵開口,嚴少默默從腰間掏出烏黑錚亮的警用手槍對著大背頭青年晃了晃。

“憑這個,可以嗎?”嚴少冰冷的目光掃巡著這個向他們發難的青年的臉和身體,看到正對著自己腦門的黑梭梭的槍口,和嚴少扣住手槍扳機的手指,兩名混混心跳加速、渾身酸軟、身體發寒,立馬倒退著讓到了一邊。

“可以,當然可以,不好意思,長官,對不起,看走眼了。對不起!”為首的大背頭低頭彎腰不停的在那裏道歉,心裏直罵自己背時,好惹不惹,撞到了硬茬子的槍口上。

看著對方低聲服軟的樣子,嚴少把手槍插回腰間,扯了扯外衣下擺蓋住。走在前麵的士兵也沒有對嚴少持槍發出疑問,畢竟不清楚這位上校軍官的兒子的底細,現在是非常時期,軍官家屬有點保命手段合情合理,就當聽不見看不見。

進入包間車廂,那股難聞的酸臭味道蕩然無存,楊陽幾人被安頓在了車廂走廊右邊一個不錯的4人單獨包間裏。

嚴少推開包廂門往左右過道看了看,沒人,又迅速關上包廂門,走到胖子旁邊坐下,輕聲對3人說到:“我們下一站是深城,聽他們說軍隊已經在那築起了防禦城牆,那裏暫時會是安全的地方。”

“我們的家人也會在那裏嗎?”趣妹滿臉希冀,睜大眼睛緊張的望向嚴少,壓低了嗓音急切的問道。

“不知道確切的消息,但是如果他們也能得到軍隊的保護撤離,那大概率也會在那裏。”嚴少的話裏帶著安慰。

趣妹瞬間精神一振,像是找到了希望,“那他們一定會在那裏等我們的,你說是吧,楊陽?”趣妹目光如炬,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楊陽,楊陽隻能僵硬的附和她,點了點頭。

因為其實他自己已經快有一年沒見過父親母親了,上次見還是在暑假,結果自己剛好發燒了,燒得昏頭昏腦,也沒能和父母好好的聚聚、說說話。等燒退了,父母也已經飛回去醜國了工作了。

“一定會在的!”想到剛剛父親和自己訣別時堅定又不舍的樣子,張偉含淚捏住拳頭狠狠的說道。

列車沿著鐵軌緩緩前進,窗口可以遠遠看到城市裏冒起的一團團濃煙。幾人看著剛過幾天就被摧殘成這樣破敗的城市默默無言。

良久,趣妹的抽泣聲出現在了車廂:“為什麼世界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前幾天明明我還和媽媽出去逛了街,去買了衣服,還看了最新的電影,現在…”

“按照軍方的調查報告,病毒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們入學前一晚,淩晨的羊城中心醫院。”嚴少把自己手中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給大家展示。

上麵是一則軍方內部通報,7月15日淩晨,羊城中心醫院120接到一位疑似狂犬症的患者,從120急救車送往手術室的路上,發狂掙脫了束縛,咬傷了幾乎在場所有的醫生和護士。

當警察們發現異常時,病毒已經擴散到整座醫院了,無數由病人和醫護人員變異成的喪屍如同蜂群一般湧向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