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求求您給我丈夫一次活命的機會,求求您給我們這個家一個機會,我給您磕頭,我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醫院走廊裏,發髻淩亂滿臉憔悴的女人跪在地上,對著衣著白大褂的醫院院長磕頭乞求著。
院長低頭看著女人,眼神冰冷鄙夷,嫌棄的往後退開了兩步,與女人保持距離。
即使眼裏滿是鄙夷嫌棄,還是故作為難:“袁太太您別這樣,我們早說了,腎源一旦匹配合適,必須立馬進行手術,可這手術費用您卻遲遲沒有繳,我們也隻能是把腎移植給另一名適合的患者……”
“可我兒子已經湊到費用了,手術費一分不差呀!您行行好,後續的治療費用我們也一定會努力想辦法……”
院長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嘲諷的淺笑,看女人的眼神更是鄙夷到了極點。
“袁太太啊!對方家屬已經先一步把手術費用與治療費都交了,我求您別為難我們可好?”
“院長大人,您行行好,好人有好報……”女人邊說著,邊對著院長狂磕頭,磕得地板砰砰響,路過的病患家屬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而袁也,坐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的看著、聽著自己母親田蘭向院長磕頭乞求拯救他的父親袁餘。
他手裏緊緊攥著拳頭,眼裏迸發著嗜血的恨意與不甘。
他的父親好不容易等到了合適的腎源,並且今天下午就會進行腎移植手術。
眼看這個家馬上苦盡甘來了,卻因為沒有提前一天繳納手術費,這個好不容易等到的腎就被捷足先登了?
可他父親的身體已經拖不了多久了,再等不到腎髒移植,估計就該……
可好話說盡,醫生護士都表示無能為力,他們無法做主。
母親隻好前來乞求院長,結果院長那鄙夷不堪的嘴角袁也全看在眼裏。
他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恨醫院的冷漠無情,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豁然起身,衝過去拉扯還在磕頭的母親,強忍著心頭的悲憤勸阻她:“媽,別磕了。您就是磕死在這兒,醫院今天也不會為我爸動手術的。”
田蘭情緒激動的掙紮著,悲痛的哭嚎聲讓駐足觀看者紅了眼眶:“嗚嗚嗚……我沒辦法看著你爸去死啊!我做不到啊……”
許是太過激動,亦或是磕破頭造成損傷,田蘭哭哭唧唧幾下便昏死了過去。
“媽~媽……”
田蘭磕頭磕太凶造成了輕微腦震蕩,加上為了丈夫操碎了心,身體已經垮掉了。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口中還在叨叨絮絮的念著:“求求您……救救我丈夫……”
站在床頭的女醫生看了田蘭一眼,不忍的告訴袁也:“你母親她……想辦法讓她開心些吧!心情好,也能多撐些時日……”
袁也腦袋轟然一炸,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在病床邊的,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離開病房,如何走向醫院天台,如何站在天台邊沿的。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僅需往前邁出一步,就可以和這個痛苦的世界告別了。
有個聲音在勸他:“你的父母還躺在病床上,你一死,他們也會隨你而去,誰為他們處理後事?”
可還有個聲音在耳邊回響:“反正父母也活不成了,與其讓他們在最後的時光裏痛苦的死去,為什麼不加速結束這段痛苦?反正一家子在下麵可以團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