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計時,66天。
“李文七!電話!”
這一聲急促的呼喚聲,讓教室裏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了門口。
“教導主任?”
“什麼情況?”
原本落針可聞的教室,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皮膚黝黑、身板有些瘦弱的李文七站起身,不明所以得看向了麵色凝重的教導主任,心頭莫名一緊。
現在可是高考衝刺階段,學校幾乎與外界處於隔絕狀態,如果沒有比高考還重要的事,外界是不會輕易跟這群正在拚命學習的家夥聯係的。
“喂?”
李文七皺著眉頭接起電話,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文七,我是錢凱!你快回家一趟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又慌張,這不由讓李文七心中的不祥預感愈加強烈。
“什麼事?”李文七還抱有一絲幻想,試探性地問道。
他多麼希望這位發小是因為多日不見,跟自己開一個玩笑。
“你們家……你們家……”
結結巴巴半天,錢凱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到底怎麼了!”著急的李文七忍不住衝他大吼了一聲。
“你們家天塌了!”
慌慌張張的打開出租車門,李文七直接甩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雖然有些肉疼,但此時的他根本沒心情等司機找零,便朝著一座四層高的紅磚房狂奔而去。
一口氣跑上四樓,李文七沒來得及緩口氣便推門而入。
屋內的老舊陳設一覽無餘,李文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隻不過此刻的供桌上,多出來的那個骨灰盒,格外紮眼。
正在來回踱步的錢凱與李文七,同時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神情恍惚的李文七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錢凱,顫顫巍巍道:“這不是真對不對?”
這個問題,眉頭緊鎖的錢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李文七衝錢凱咆哮道。
吼著吼著,李文七便泣不成聲,癱倒在地。
“呼!”
深吸一口氣,錢凱抓住李文七的肩膀,皺眉解釋道:“大前天晚上,伯母騎電車摔了一跤,伯父正在上前半夜的班,於是他給我打電話,讓我開車把她送進醫院看看。”
頓了頓,錢凱繼續道:“當時該做的檢查都做了,隻是胳膊肘輕微骨裂而已,我把她安頓在醫院後,阿姨非得讓我回家,說伯父一會下班就過來,誰知道……誰知道醫院第二天便將阿姨火化了!”
“為什麼不向醫院問個清楚?”臉色煞白的李文七質問道。
“我和伯父還去鬧了,可醫院含糊其辭,始終沒給我們一個正麵的回答。”錢凱緊鎖著眉頭,解釋道。
“那我爸怎麼會進了精神病院?”李文七問道。
聽到這,錢凱突然變得一臉自責:“當時我沒拉住伯父,讓他拿刀砍傷了醫院的一名護士,我怕伯父擔刑事責任,於是便托關係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聽到這,李文七真不知道該謝他了還是該罵他了。
“我媽是在哪家醫院出的事?”李文七突然變得出奇地冷靜。
“山河省第一人民醫院。”
“操,他媽,的!”
一聲咆哮過後,李文七便起身去廚房抄起菜刀,準備出門。
“你可千萬別衝動啊!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我也讓我爸托關係暗中調查了,你要冷靜!”錢凱一把抓住李文七,焦急道。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
急火攻心的李文七,哪能聽進錢凱的勸告,此時的他,急切想要一個真相,一個說法。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樣不僅不能替伯母討回公道,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錢凱死死摟住李文七的胳膊,勸道。
“放開我!”李文七充耳不聞,拚命把胳膊從錢凱的懷裏抽了出來。
“啊!”
突然,錢凱一聲慘呼,跪倒在地。
李文七原以為他是裝的,可胳膊上突如其來的粘稠感,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看著鮮血染紅的白校服,再看看胸前血紅一片的錢凱,李文七頓時不知所措。
“哐當!”
李文七一把扔下菜刀,慌慌張張跑過去扶住錢凱:“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