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霜很震驚的看著季莘，她這是要抹除季鶴九的存在嗎？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提？他是犯了什麼天條嗎，憑什麼不讓我提？”
季莘說：“他已經死了，我們都很傷心，但人要往前看的，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季家的和睦。”
這話說出來，陸亦霜隻覺得虛假。
“和睦？一群聞著血腥味就會湊過來的野狗罷了，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的牆頭草。你跟我說季家和睦？大姐，我勸你說話別太可笑。”
陸亦霜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季莘有點惱火了，提高了些許音量，“你不要得寸進尺，沒有我，你早就死在季炫明的手裏了！”
“嗬。”陸亦霜看著她，氣勢淩人，“如果沒有我，你能暫代這個家主嗎？不要忘了，你落魄的那幾天，連季家的家門都進不了。”
季莘臉色鐵青，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季宜然夾在他們兩個中間，勸說道：“大姐，最近你太忙了，定是累著了，要不您回去休息休息休息吧？季炫明眼睛已經瞎了，縱使他出院，也是廢人一個，大姐不用太緊張。這季家，現在就是您做主。”
季莘吐了一口氣，“宜然都這麼說了，我自然給你一個麵子。一會兒你有空，來我書房一趟。”
“好，我馬上就來。”
季莘一走，季宜然又立馬去安慰陸亦霜，“陸小姐，莫要動氣，我現在就把檢測報告給你看。”
“算了，不想看了。”
陸亦霜早已知道結局，之所以她一直追問，是不死心。
可她心裏也清楚，再怎麼不死心，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季宜然拿報告的動作僵在一半，不解的看著陸亦霜。
這就是女人嗎，變臉比翻書還快，說不看就不看！
陸亦霜又問：“季莘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她想抹除季鶴九的存在，她什麼居心？”
“九爺的存在，豈是說抹除就抹除的，京市兩千萬人口，人人都知道九爺，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嗎？陸小姐不必太擔心。”
季宜然的想法是很樂觀的，可陸亦霜卻不是。
她搖了搖頭，“現在季鶴九剛死，很多人都記得他。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季莘想堵人的嘴，堵著堵著就真的被遺忘了。”
“還有陸小姐記得他，不是嗎？”
“我當然會記得他，可我不希望隻有我記得他。”
他曾是京市的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數人敬畏他恐懼他，他明明那麼轟轟烈烈的存在過，卻要被掩埋在時間的長河中，想想都覺得無比淒涼。
“陸小姐，你會一直記得他嗎？”
“嗯。”陸亦霜應了一聲，“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
他們之間有太多糾葛了，就算他還活著，這個男人她也不可能遺忘。
何況他已經不在了，死亡帶給人的衝擊力，是一生都無法消除的。
“那你……以後還會結婚嗎？”
“當然不會啊。”陸亦霜詫異的看著他，總覺得季宜然問這個問題怪怪的。
“因為九爺不在了，所以決定此生孤獨終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