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玉將帕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繡工很好。上麵的大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飛走一樣。
就是料子不太好。
“十五……十五文。”攤主的聲音很小,唯唯諾諾的,根本聽不清。
“多少錢?”沈懷玉心想,是她耳朵不行了嗎。
這位攤主又重複了一句,“十五文。”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這次,沈懷玉終於聽清了。
沈懷玉扭頭喊道:“趙姐姐!”
“……買!”
趙明月付完銀子,兩人離開沒一會,就聽到身後傳來騷動聲。
兩名彪形大漢擋在了那個繡品攤前,粗魯的動作掃掉了幾件繡品,甚至有一個人的腳都踩在了掉落的繡品上。
“陳娘子,考慮的怎麼樣了,跟了那金家少爺你以後還用得著靠賣這些破爛玩意為生嗎?”
原來那個攤主姓陳啊,沈懷玉心想。
沈懷玉拉住趙明月,伸手指了指那邊,有點像強搶良家少女的意思。
那位姓陳的攤主被人這麼一嚇,瞬間呆愣在原地,一直在流淚卻沒有說話。
“陳娘子不說話,我們兄弟兩個就當你同意了。”
說完便想伸手去抓,那陳娘子嚇得後背緊緊貼著牆,閉著眼睛不敢去看。
趙明月直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而後將人一腳踹飛出去:“就這點本事還敢強搶民女。”
那大漢起身,指著趙明月:“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就對我們出手,我們可是金家的人。”說完就上前,打算給趙明月一點教訓,
沒走兩步就被太守派的侍衛拔劍攔住。
趙明月:“再用你的爪子指著我,小心我折了他。”
這兩名大漢看著這陣仗,腳步僵在原地,他們不認識這個女子,卻認識太守府的侍衛。
能被太守派人保護的人,他們肯定惹不起,瞬間選擇溜之大吉。
趙明月聳了聳肩膀,她以為那兩人多有骨氣呢,沒想到跑這麼快。她彎腰將地上的繡品撿了起來,遞給陳娘子。
陳娘子唯唯諾諾地接過來,說了句謝謝。聲音很小,要不是趙明月從小習武耳力比較好,還真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陳娘子小心地擦著那幾件繡品上,被踩下的腳印。可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幹淨。陳娘子咬著唇,這幾件繡品她要繡好久,就這麼不能要了。
還有這些料子,也要白白浪費了。
趙明月看地有些不自在:“這幾件多少錢,我買了。”
陳娘子搖頭,“剛才的事情還要多謝小姐了。”她們願意幫她趕走那些人,她已經很知足了,自然不能再讓恩人花銀子買這些不能要的東西。
陳娘子搖頭的這番動作,晃動起了額角的碎發,那裏掩藏著一個很小,但很深的疤。
沈懷玉則趁機向太守府的護衛打聽情況。
原來這個陳娘子是十多年前來的邯鄲的,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啞巴男子,她說那是她夫君。
他那個夫君原本是跟著鏢局押鏢賺點錢養活他倆,但大概四年前左右,他那個啞巴夫君就不見了。鄰居都猜測他那個夫君可能在押鏢的途中死了。
一個喪夫的女子生活在這裏,確實會遭人惦記,更何況還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女子。
而那群人口中的金家少爺,是都鄲一個土財主家的兒子。那金家少爺已有一妻一妾,後院還算清靜,她一個嫁過人的女子金家少爺不嫌棄,還能去做個姨娘,鄰居們都覺得是她的福氣。奈何陳娘子一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