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帶著沈懷玉坐在房頂上,晚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讓人覺得舒適清爽。
沈懷玉問道:“哥,對於大皇子和張家你是什麼樣的看法呢。”
末了,又補了一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不是上京那些人口中的傳聞。”
沈懷玉坐在房脊上,雙手撐著下巴注視著沈懷安。
在這麼多人之中,她更相信沈懷安的為人。
沈懷安微微仰頭看著月亮,“大皇子和張家我並不相熟,也不了解,就不隨意評價了。”
他回頭,看著沈懷玉的眼睛道:“但我可以肯定,大皇子和張皇後絕對不是表麵上你所看到的樣子。”
昌平帝繼位前,原是個王爺。按照祖製,在正妻有孕前,所有的妾室都要服用避子湯。可當年竟是張皇後張楣先蕭皇後蕭雲錦一步生下長子。
原本“麟”這個字是先帝賜給當今陛下長子的名字,大家都以為這是蕭雲錦所生孩子的名字。可最後,卻變成了張楣孩子的名字。
先帝賜名,實在榮光。最後便宜了張家。
當年張尚書張棟和張楣兄妹二人的父親隻是一個五品文官,在朝堂上都插不上話的那種。張楣沒有根基卻能在王府中,先蕭雲錦一步生下長子。
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官職的張棟最後成為了工部尚書,成為了國舅。張楣一個王府侍妾,成為了貴妃,成為了皇後。
沈懷安道:“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皇後母子和張家是表麵上那樣和善的人。”
沈懷玉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可身邊所有人都在說,皇後母子是個好人。這讓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他們,她的想法在動搖。
夜晚的上京也別有一番意境,站在房頂可以清楚的看清這附近的景象。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句話,問的沈懷玉愣在原地。他們都說,沈世子平平無聞,隻在禮部領了個閑職度日,很少有人提起他。
沈懷安站起身,眺望著遠方皇宮的方向,眸色平靜,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想法,語重心長道:“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你所知道的,都是旁人想讓你知道的。你所看到的,也是旁人想讓你看到的。”
“你要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解。書本上所教的東西,可不是讓你僅僅隻用於試卷上。若隻是道聽途說,世上所有的人都千篇一律,你還能分得清自己與旁人嗎?”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是最主要的是找尋自己,堅守本心。”
“不要被路上的人和事蒙住了眼睛,從而喪失自我。”
沈懷玉無意識地撥著手指甲,內心倒不似之前那般煩躁了。她問:“那你相信命運嗎?若你無意得知,你厭惡的人成為了最後的贏家,你會不會去和他攀交情?”
沈懷玉這麼說話,還是有些含蓄了。她是相信沈懷安的為人,可重生,預知未來這些事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了。
曾經,她也不會相信。
微風吹過,沈懷安的衣擺隨風揚起,月白色的衣擺在空中畫出風的痕跡。在月色的照映下,聖潔而又美麗。
他說:“不會。”
“比起虛無縹緲的命運,我更堅守我的理念。若活命的前提是與那些虛偽殘忍之人為伍,我是萬萬不會苟同的。 ”
沈懷玉:“最後的贏家不是他的話,一切就都會重來。你也會這樣選擇嗎?”
“無論重來多少次,我有我的立場,不會改變。”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我有我的理念,不會因任何人或事而改變。
沈懷安回頭,平靜如水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蹲坐著的少女,溫和笑道:“懷玉,我說過的。你所看到的都是旁人想讓你看到的,你所知道的也是旁人想讓你知道的。”
“你怎麼能確定,你得知的那個未來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也許,正是因為你口中的‘未來’,才造成了那樣的結局。”
你無意知道未來,你竊喜,你想貪天之功以為己力。卻不想正是因為這樣的思想,才有了你知道的那個未來。
命運,千變萬化,誰又能說得準呢。
沈懷安伸出手,等沈懷玉站穩身形後立即撤了回去。每家每戶都點著燈籠,為這夜晚添了幾分不一樣的顏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權利,想淩駕於萬物之上。有的人也僅僅隻是想一日三餐,家人平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