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二哥哥!”
桂詣川翻閱著下線收集上來的情報,忽然聽到書房外傳來桂蘭芝帶哭腔的喊聲。
這是怎麼了?
妹妹的脾性他知道,天真靦腆,不易惹事,能有什麼事讓她委屈地跑來?
桂詣川箭步走向門迎上。
“二哥哥!”桂蘭芝與桂詣川打一照麵,就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去救救阿衡吧!”
……薑衡?
薑衡怎麼了?
他心頭一緊,反問,“怎麼了?她怎麼了?”
桂蘭芝雙眼通紅,“銀翹替我捎信給阿衡,剛剛急急跑回來,說阿衡和那吳國公家二公子一同被人綁架了!”
桂詣川感覺腦子裏嗡了一聲。
綁架?
和吳二公子一起?
他思緒快速轉動起來。
“薑府的人說的?”
“銀翹說,薑大人已經去找京兆尹了,底下的人好些被派出去找人……”
桂蘭芝說著,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撲撲落下。
“……別急。”
桂詣川劍眉緊縮,卻深呼吸一口氣,疾步走進屋拿上佩劍。
“銀翹還聽到了什麼?他們是在哪裏被綁著的——綁匪送來字條了嗎?”
“是、是在江米巷……”桂蘭芝哽咽,“綁匪給吳國公府送了字條,沒給薑府送——吳國公派人去找的薑大人。”
若綁匪的目標隻是吳國公那小子,那薑衡就是受到牽連的那個。
她明明也可以和綁匪說明自己薑家小姐的身份,薑家卻沒有收到綁匪送信。
為什麼?
桂詣川忍不住往壞的方向想。
薑衡的容貌……
會讓那些人起了歹心嗎?
“元良!跟我走!”
城郊的一個磨坊裏。
磨坊立於淶河的河岸邊上,正是上下流湧動交彙之處,兩進的院子,東側懸架在水麵上,兩個大大的水車投下巨大的陰影,周圍樹茂草高,蟲鳴卻甚少。
水車停駐,磨盤靜止,昏黑的東側院靜寂無聲。
這個時辰,工人們早都去歇息了,唯一的動靜便是,當有風吹過,前院破爛的窗紙呼呼沙沙地響,房內地上盡是粘滿腳印的髒汙粉末,月光照入,融進灰撲撲的地麵就不見了。
……
與東側不同的是西側。
燈火明亮,人聲呼喝時不時傳出。
高處的房內飄溢陣陣酒肉香氣,最底下的一排房子,窗戶都釘著木條,房門上掛著大銅鎖,廊下立著數個大漢,百無聊賴地交換著眼色,卻早得到命令,今夜不許閑談。
院中感覺甚是安靜,但牆外隱隱響起咳嗽和暗罵,讓人能感覺到夜色裏的危險。
當然,這隻是薑衡感覺到的。
……
“……所以你寫了字條。”
吳越一臉嫌棄。
“然後呢?你的字條送了出去,你那個‘心上人’真的就會來救你了?”
身穿錦袍的貴公子,此時發絲淩亂,愁眉苦臉,看向角落那男裝麗人,卻忍不住橫眉豎起,滿眼不忿。
薑衡不願理他。
磨坊建在河岸邊,經年累月氤氳著潮氣,這些金虎幫改造的牢房,已經十分破舊,牆麵破損,一扣就是一個大洞,簌簌落下灰沙土塊來,但也不妨礙她一頭倚在上頭,任由頭發肩頭落滿白灰。
金虎幫的人這回學精了。
將她頭上的首飾紛紛摘了去,免得她找著機會就傷人。
可幸好,這回除了頭飾,她腳踝上還有沙袋,腰上還有特製腰帶——特製腰帶藏在外側腰帶之下,是一條帶卡口的暗襯,可以塞藥包、暗器,可不幸的是,此時她什麼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