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月回了靜心庵,立馬吩咐蘭兒去杏春堂抓藥,蘭兒得了吩咐,接過藥方,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沈葭月遣退了丫鬟,獨自坐在屋裏盼了半天,不知外頭瞧了多少回。

半個時辰後,外頭傳來細碎腳步聲,沈葭月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卻見蘭兒兩手空空,鳳眸一瞪,“我讓你抓的藥呢!”

沈葭月沒由來的一聲怒斥,嚇得蘭兒後退了兩步,“小,小姐息怒,奴婢……”

“可是杏春堂今日沒開門?”

沈葭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斂了脾氣,語氣仍算不上溫和,“隴安又不止杏春堂一家醫館,本小姐不說,你就不會去其它藥堂抓藥?”

明日便要進宮赴宴,她頂著這張臉,要她如何見人?

蘭兒硬著頭皮,囁嚅出聲,“是,是小姐您給的銀子不夠……”

“銀子?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沈葭月暗自舒了一口氣,隻要能讓她的容貌恢複如初,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沈葭月擺手吩咐身後的兩個丫鬟,“再去取十兩銀子。”

丫鬟齊齊應聲,蘭兒忙喚住她們,沈葭月冷寒的目光一掃,“十兩銀子還不夠?”

蘭兒周身打了個顫,咬牙憤憤道:“您是不知道,那杏春堂慣會見人下菜碟兒,知道您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一口氣便報了天高的價!”

“一百兩?”沈葭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蘭兒搖搖頭。

“五百兩?”沈葭月掐了自己一把,狠下心說道。

蘭兒又搖頭。

眼看著沈葭月就要發怒,蘭兒慌了,雙腿一軟跪下,“小姐,他們要了三千兩!”

“三千兩?”沈葭月乍一聽到這個數目,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這是什麼藥,需要三千兩,難不成是金子做的麼?”

她深居內宅,也曾幫著父親打理錢莊賬務。

三千兩銀子,足以買下隴都玄武街那塊地兒最好的宅子,抵好幾處田畝。

別說尋常富貴人家,就是侯府這等簪纓世族,也不可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銀子。

“是啊,這不明擺著訛人麼!”蘭兒說道:“起初奴婢也不信來著,便上前與那夥計理論。那夥計卻說大小姐開的這張方子上的藥皆是稀世藥材,世間難尋,還有一味……叫什麼冰焰芝的藥材,杏春堂都沒有。”

蘭兒緊著一顆心上前,小聲“會不會是大小姐根本治不好您的臉,故意唬您的?”

沈葭月伸手摸上自己的臉,眸光陰鷙,“如今除了沈鶯時,再無旁的大夫敢給我開方子……祖母和二嬸都看到她給我開方子了,我就不信她敢開假藥。”

現在最重要的是銀子。

“你替我修書一份,交給尚書府的小姐。”沈葭月說完,又搖頭,手足無措起來,“不夠,不夠……蘭兒,我還能去哪裏籌那麼多銀子?”

“小姐,要不咱們去找老夫人。”蘭兒看自家小姐這副失神模樣,忍不住提了一嘴。

“對,對,我還有祖母,祖母那麼疼我,肯定會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