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吳浩然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冷笑,
“我道是東江書院能出什麼人才呢,
原來就是這種會畫春宮畫,會寫淫詩豔曲的輕薄虛浮浪蕩之才。”
蒙放嘴角一裂,微微笑了笑,
放下手中畫筆,對吳浩然躬身一禮,
“兄台過獎了…”
“你…”
吳浩然為什麼覺得剛才並沒有打擊到蒙放,
反而是自己受了傷害?
憤憤然朝蒙放甩下袖子,
吳浩然回去繼續完成自己的畫作。
楊步禪對這幅畫卻不是像吳浩然那麼認為的。
這幅畫上的人物形神具備,栩栩如生,
仿佛就是一個真的有血有肉的仕女坐在那裏梳頭一樣,
而畫上的提詩沒有華麗的詞藻,
卻用最簡單樸實的文字將男女之間那種懵懵懂懂的感情情真意切的表達了出來。
就連已過花甲之年一生都在修煉苦禪神功的楊步禪都為之動了凡心。
還有那一手行草,瀟灑自如,行雲流水一般,看著就讓人覺得暢快,
楊步禪看著蒙放畫完的畫也陷入了癡迷之中,這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狀況。
“大師傅!大師傅!我也畫好了!”
吳浩然接連叫了兩聲才將楊步禪從仕女出浴圖中喚醒,
楊步禪老臉一紅,多少年都過來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失態了…
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
楊步禪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又恢複了原來老成持重精明幹練的原樣,
楊步禪首先將吳浩然的那副山水詩畫拿了出去,腳步聲咚咚咚沉穩有力的上了樓梯。
三樓…
摘星閣的最高層,
房間裏窗戶緊閉,
光線透過蒙在窗框上的白絹透了進來,
輕柔的揮灑在房間內,
房間靠北位置擺著一張暖塌,
暖塌前擺著一尊四足白玉鹿鼎,
鼎山上有四個一模一樣的鹿頭,
分別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鼎內燃著主人最愛的,
來自大食的安息香,
嫋嫋的香煙,
從四個鹿嘴裏噴出來,
彌漫在空氣中,
暖塌上一個年輕女子一身白衣歪歪斜斜慵懶的斜躺在暖塌上。
在暖塌對麵的屏風上,掛著一幅已經裱褙好的畫作,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女子一遍又一遍默念著這兩句詩,
“就這兩句,本朝青年才俊中已無人能出其右…”
女子的一雙大紅繡花鞋隨意的脫下丟在暖塌前的腳蹬上,
她就這樣赤著一雙玉足,
露著兩隻蓮藕一般的手臂,手臂上一粒豆大的守宮砂格外鮮紅刺眼,
整個人像一隻將要吐絲的春蠶一樣蜷縮著身體靠在暖塌上,
足上手上的指甲,都塗滿了紅色…
即便是呆在密閉的房間裏麵,
她的頭上仍然戴著黑絲幕籬,
將下麵一張絕世容顏與世隔絕。
聽見腳步聲上來她微微動了下身子,
像靈貓收起了爪子一樣,
把露在外麵的玉足縮進了蘿裙裏麵。
楊步禪的身影從樓梯口出現,
腳步一踏上三樓的樓板,
馬上就卑躬屈膝的彎下了腰,
雙手托著吳浩然的那副畫,
低著頭看著地麵也不敢抬起,
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來到了少女的房間門口,
即便有門簾擋著,
他也不敢抬起頭來,
房間的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