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鮮少如此憤怒,不管是為了什麼,幕後的人都沒想讓她活著。她摔了茶杯道:“可查的清源頭?”
暗衛羞愧道:“屬下無能,暫未查清。”
“那名叫沈程旭的男人可說了什麼?”
“皇後娘娘倒是派人詢問,可這男子均一言不發。”
“查他,查貴妃,查皇後,我不信他們無緣無故的被卷進來。”江秋月沉聲道。
她不停的說讓自己冷靜。是貴妃嗎,她為何蠢到自己動手?是皇後嗎,但如今受影響的也有太子府的聲譽。
是那個叫沈程旭的男子?自己與他毫不相識,無怨無仇。他年紀輕輕便已是校尉,想來也受兄長重視,斷沒有結仇之理。
如今,事實尚未查清便流言四起,她又該如何?
依常理,她該一死以證清白。若是從前,說不準她真就這麼做了。可如今,竟不知為何,她居然不甘心了起來。
她唯一的錯處就是一時輕敵中了圈套,憑什麼要她以死明誌?死能證明什麼?
她該反擊回去。
恰好此時丫鬟來報,說江家老夫人讓她回去一趟。
大抵是她那深居簡出的祖母也聽見了風聲,叫她去訓話吧。
來的丫頭是先前閨閣中伺候過她的,小聲提醒道:“老夫人神色不太好,若是姑娘身體有恙,奴婢便回稟了老夫人。”
江秋月想真好啊,這種時候,居然還是有人惦記她的。
躲能躲到什麼時候去,她無奈的笑了笑:“無妨,我好得很。”
江秋月上了轎輦,一路上她能聽見人們竊竊私語,仿佛指著她的脊梁在罵她。這些聲音明明這麼刺耳,她卻又聽不真切,好像都是她的臆想一般。
她不覺笑出聲來,人就是變得這麼快,上一秒還是世家典範,下一秒就是過街老鼠。
她覺得臉上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她用帕子擦了,閉上眼睛不再想這些事。
江家老夫人高坐在堂上,能來的族親都來了。江秋月心知來者不妙,果然她還沒走上前便聽老夫人拐杖拄地,嗬斥道:“孽障,還不跪下請罪!”
這是想讓她跪著過去,可她到底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江秋月還是規規矩矩的走過去,和平日一樣行禮問安:“祖母安好。”
老夫人冷哼一聲,一旁自然有人會意,斥責道:“恐怕今日無人安好。”
是二房家的正室,論輩分她要叫一聲叔母。這人慣會奉承討老太太開心,江秋月隻當沒聽見。
江家滿門榮耀都寄托在她父親和兄長身上,旁人嫉不嫉妒她不知道,如今落井下石確有一份。
老夫人冷臉嗬斥道:“兒郎在外征戰,我們便要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如今瞧瞧,鬧出這麼個不知廉恥的事。芳語,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語罷,江秋月就見她母親潯芳語上前請罪,而後嚴肅的看著她,問到:“你可知錯?”
“女兒何錯之有?”江秋月反問道。
“我且問你,外麵所傳之言,可確有其事?”
江秋月沉默片刻,承認說:“女兒確被人撞見與一男子共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