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江秋月披了衣服坐在書案旁。信紙上墨跡未幹，屋內便出現了幾個黑影。
江秋月放下筆，吹了吹信紙，頭也不抬的說：“我如今已不是江家人，身契亦都還給了你們，還來做什麼？”
是曾經跟著她的暗衛，這些人拿了身契，依舊回來了。
“我等誓死追隨姑娘。”那些人說。
“為何？”江秋月問，“我並非良善之輩。”
“姑娘亦未有一句空話。”一暗衛答。
江秋月笑了聲，起身說：“言既出，行必果，從前是，今後亦是。既然諸位信得過，還是老規矩，隻要事辦的漂亮，銀子也好，旁的也罷，你們說。”
一眾暗衛低頭應是。江秋月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這曾是她父親交給她的差事，如今這些暗衛隻唯她命是從。
若是父親回來，恐怕要好好想個說辭交代了。
晌午時分，宋淵來看她，見她這裏沒有女使，便要調幾個過來。
江秋月信不過那些人，正想著自己親自去人牙子那挑幾個，便聽門房來報，說琳兒提著包裹在門外等她，說想回來。
江秋月攥了攥拳，沒想到是琳兒。
“太好了，正好你熟悉，省的再教了。”宋淵沒想那麼多，覺得身邊有個熟悉的是再好不過。
江秋月順勢應下，琳兒一進屋就紅著眼眶說：“小姐，琳兒願和您一起。”
江秋月審視的看著她，是她自己來的，還是老太太派過來的？
她和暗衛不一樣，暗衛都是她一手訓出來的，琳兒雖也自小伺候她，可終歸是聽江家吩咐。
“你也看見了，我與江家斷了聯係，如今隻能仰仗太子府。如今太子願待我好，可若有一日他變了，我恐怕連你月例都給不起。”江秋月說。
琳兒搖了搖頭：“我不怕，小姐，琳兒自小服侍您，說句有失身份的話，我早就把您當成親人了。”
夢裏那個琳兒最後如何了？
好像是因為她出主意謀害周婉，被太子杖殺，屍身就草草丟去了後山。
江秋月歎了口氣：“罷了，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走了，你再回去。”
宋淵見她神色如常，小聲湊過去問：“怎麼感覺你不太高興，是覺得回來的人太少了嗎？”
江秋月搖了搖頭：“他們本就是江家人，領了月例在我手下做事，不欠我的。”
她是怕若琳兒真是老太太安插過來的眼線，可信的人便又少了一個。
江秋月食不知味，門房又來報，說江昊寧在門外求見。
宋淵立刻打起精神：“快請。”
江秋月所料不錯，江昊寧帶著文卷過來，依舊冷著臉說：“有關沈程旭的東西都在這了，我不知他為何陷害於你，還是說你為了脫罪胡說，總之，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江秋月不禁笑道：“你想說與你無關便說與你無關，何必話裏話外諷刺我？”
“他與朝堂之人從無牽扯，也未曾見過你。”
“所以你覺得，是我在說謊？”江秋月嗤笑道，“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