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已經發現了疑點,不過是在試探她,江秋月當沒看出來,繼續問道:“大人可曾找過何處有這種泥土?”
“尋過,此等泥土在山林隨處可見,隻是附近清過路,故而泥土少些。”李維真道。
“附近是指?”
“方圓五裏。”
也就是說五裏之外,都有可能,根本無從查起。
“下官細細盤問過營地守衛,無一人看見過太子妃外出,也沒有其他人靠近過帳子。若是一人兩人這麼說便算了,所有人,甚至連隨行丫頭都這麼說。”
“那麼便是她躲開了所有人,但她又不會武功。”宋淵道,“此地該不會有什麼密道吧?”
“下官早已查過,絕無可能。”
“地下不行,又不能是飛在天上,難不成還有人會乾坤大挪移?”宋淵目光突然停在周婉手腕上,那裏有一圈白色的印記,好像是戴了鐲子被曬出來的。
周婉先前戴過鐲子嗎,他記不得了,本來就沒太關注她,這印記是久戴才會有,既如此想來也不會無緣無故摘掉。
“可曾發現現場有什麼鐲子?”
“未曾。”李維真也注意到了這點,“隻是衣著首飾乃私器,不知可否容下官逐一比對?”
“自然,大人隻管查案。”
江秋月皺眉道:“丞相大人,似乎不太關心進展。”
宋淵聞言歎了口氣,本來就是半路殺出來的養女,沒什麼感情,帶不來好處的棋子,不需要他們費心。
他搖了搖頭,準備把白布蓋上,突然發現周婉眼角似有淚痕。
他像是想到什麼,掀開周婉的眼皮,發現她眼底都是紅色的斑點。
“你之前說,她的死因是什麼?”
“中毒。”李維真道,“具體是什麼毒,下官還在排查。”
“不是窒息而亡?”
“周娘娘麵色正常,無腫脹之像,不似窒息。”
江秋衣湊了過去,仔細看她口鼻,發現有一幾近透明的絲線,驚覺道:“她鼻腔中有絲線,之前怕是被什麼帕子蒙住了口鼻。”
“或許是擦拭之中無心所留。”李維真道。
“不,周婉曾覺得殺蠶取絲殘忍,故不用絲帕。”
李維真一怔,萬沒想到這太子妃還有這個習慣。
“這麼說她是被人擄走?”宋淵猜測,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若要迷暈人再擄走,不可能沒人發現,那麼便是有別的目的。”
“殿下,不若先找找周姑娘的鐲子,若是平白遺失,怕也是個線索。天色已晚,我們便不打擾大人查案了。”江秋月道。
“好。”宋淵朝李維真道,“大人若有結果,還請遣人來通知一聲。”
“是。”李維真應下,江秋月跟著宋淵離開帳子。待走遠些,江秋月小聲道,“殿下,我怕是知道周姑娘生前去了哪裏。”
宋淵腳步一頓,江秋月小聲說:“殿下疑心她呼吸不暢,我便注意到她耳墜接縫處似掛了綠苔。如今河麵早已結冰,可林中有一處暗流仍有流水,便是在正西方的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