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站在雪山旁,望著天空中遠去的飛機,唏噓不已。
他等候在此,是為了給陛下送行。
心中也曾想,若陛下途經此地。
或許,他心中那可怕的念頭,可以放棄。
但事與願違,天命如此。
“將軍,如今這般,乃是天命。”
劉文靜站在一旁,滿臉笑意。
“這忠臣良將,將軍怕是難當。”
“老天也覺得將軍,是能問鼎天下之人。”
尉遲恭並未接話,望著天空中一黑一白的雲海,發呆良久。
許久之後,尉遲恭大手一揮。
“把公子帶過來。”
身邊士卒領命,將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領來。
那孩童一身量身定製的明光鎧,牽著一匹小汗血寶馬。
孩童與汗血寶馬等高,稚嫩的臉龐上,那雙眼睛銳利如刀。
全然沒有八歲孩童該有的模樣,倒和邊上的百戰精兵一般無二。
“義父,何事喚孩兒前來?”
少年對著尉遲恭行了個軍禮,動作極為標準。
尉遲恭看著眼前的少年,微微一歎。
“仁貴啊,義父決定送你去新城。”
“護衛大皇子,也就是未來聖新王朝的陛下。”
聽聞此言,薛仁貴臉上閃過一抹興奮,隨後瞬間消失。
“義父放心,孩兒知曉如何做。”
“孩兒定會,好好護衛未來的皇帝陛下。”
薛仁貴在“護衛”二字上加重了幾分,麵上帶著一絲憤怒。
劉文靜站在一旁,滿臉疑惑。
雖不知曉尉遲恭會將如此大事,寄托在一個孩童身上。
但身為謀士,既然主公已做出決定,他便讓這個決定勝算更大。
“仁貴啊,你河東薛家,滿門都被那李淵所殺。”
“而你將要護衛的那人,便是李淵的外孫。”
“你薛家的大仇,你可莫要忘了。”
聽聞此言,薛仁貴雙眼微紅,朝劉文靜躬身一禮。
“仁貴定會謹記劉先生今日之言。”
他本出身河東薛家,前些年,西秦霸王薛舉,薛仁杲父子兵敗。
李淵清算薛家,河東薛家成年男兒一個不留,盡數誅滅。
薛家女眷孩童,被李淵送給東突厥當做贈禮。
他親眼見到父兄叔伯被殺,母親、姑姑們被人淩辱。
他本是河東薛家的旁支,並未享受到薛家的半點好處。
可這惡果,卻無比精準的找上他。
他既恨殘忍的李家,更恨窩囊的薛家。
若是他年長幾歲,在這亂世,定不會讓家族淪落至此。
抬頭看了一眼緊鎖眉頭的尉遲恭,薛仁貴心中無比感激。
在前往東突厥的路上,被駐守吐穀渾的尉遲恭所救。
在得知他的名字後,尉遲恭欣喜無比,當場將他收為義子。
他跟在尉遲恭身邊,苦練兵法、武藝三年,隻為薛家複仇。
有生之年,定將那李淵一家盡數誅滅。
“仁貴,此次前去,切記隱忍,等義父的命令。”
尉遲恭坐在馬上,看著滿臉仇恨的少年,告誡道。
“義父曾經有一摯友,告訴義父,你將是日後,最耀眼的將星。”
“這三年相處,義父也相信,以後你定是一位不輸義父的將才。”
薛仁貴跪地應諾,恭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