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裴錚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說完也不管大夫人臉色是何等難看,徑直走回房內。
“我可是他的母親,他怎麼能這麼同我講話?”大夫人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張嬤嬤,手指著裴錚離開的方向,“我關心他,還關心出錯了?”
張嬤嬤趕緊上前扶著大夫人,寬慰道:“您別跟錚哥兒急,哥兒肯定也是心裏不痛快,絕不是有心和您鬥嘴的。”
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她比誰都清楚,大夫人鼻孔微張,胸口大幅度起伏,氣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前些日子剛在老夫人那裏受了窩囊氣,今日又在兒子這碰一鼻子灰,也沒看誰家大夫人活得像她這般憋屈。
“我就是欠他的,好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這個豎子,今日我非要問問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大夫人要去質問,卻被張嬤嬤大膽攔住。
張嬤嬤屏退了左右,哄著大夫人,“夫人,這時候您可不能和哥兒鬧矛盾,相反,此時正是聯絡感情的好機會啊。”
見大夫人投來疑惑的眼神,張嬤嬤又湊到大夫人耳語了一番。
大夫人略加思索後,覺得十分可行,怒意頓散,“還是你靠譜,有你在我身邊,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幸虧當年陪嫁過來的是你。”
張嬤嬤得了認可,努力抑製著得意,“夫人過獎了,能幫到您是老奴的福分。”
大夫人擺擺手,“不必自謙,你先隨我進去,若是一切順利,少不了你的賞。”
說完便帶著人往霽月軒的正屋走。
室內,裴錚剛脫了外衣躺下,後背的傷口雖已結痂,但抻到了還是會疼,尤其他這一路疾步走回來,感覺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閉上眼睛正要好好休息,雜亂的腳步聲紛遝而至。
“不言,我不是說了今日不用午飯了麼?”以為是去而複返的小廝,裴錚眼也不睜地說道。
大夫人原本進屋之前心裏還有些氣,等見到兒子唇色蒼白有些虛弱的模樣之後,便隻有心疼了。
“我的兒,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榻前,伸手去摸裴錚的額頭,確認他沒發燒才鬆了口氣。
這午覺怕是睡不成了,裴錚無可奈何地睜開了眼,“兒子並無不適,母親莫擔心。”
態度比之將才,明顯是好了許多,大夫人暗自慶幸,還好聽了張嬤嬤的,要是她進來就發脾氣,母子倆恐也沒機會好好坐下聊天。
這不失為一個好的開頭,大夫人趁熱打鐵,“子陵啊,母親先跟你認個錯,實在不該派人跟著你,可你也要諒解母親一片拳拳之心。”
裴錚其實說完那話就有點後悔了,他是帶了些別的情緒,過後想起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那個態度實在是不該。
“母親,兒子也有錯,可能近日養傷在家躺得太久,心情有些煩悶,不是有意衝您來勁兒的。”
裴錚想起大夫人從前養育他們姐弟的不易,心中歉疚愈深,發自肺腑地向大夫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