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還不知家中的變化,他實在是惱沈雲苓,她就那麼怕他?
哼,他看倒不盡然,若真是怕他,又豈會背著他同母親應下妾室之事。
他是個矛盾的,他要求沈雲苓履行承諾守好自己的本分,可又想她拿自己為重些。
哪怕就是三年夫妻,那他也是她的夫君,她對自己合該有些愛慕之意,敬重之心才對。
女人心真是不可測,走著走著,又走到了曼音台,他想,還得是女人了解女人,於是又點了蘭嫣……
夜幕降臨,裴錚才帶著一身酒氣從曼音台出來。
他和蘭嫣聊了一個下午,準備回去再和沈雲苓試著溝通一下。
回到霽月軒,見唯有沈雲苓那間房亮著光,裴錚的嘴角微微上揚,她還知道等自己,還算識相。
他虛浮著步子走到門前,推門而入,故作深沉道:“今日之事,你最好同我交代清楚,你是何時答應的母親,你心中……”
抬頭見到坐在床榻之人真容,裴錚的話止在喉嚨,就連醉意都散去了些。
眼前的人哪裏是他那琢磨不透的啞妻,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麵孔。
裴錚已然忘了院裏多了個白珠兒,主要是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裏,衣著還如此不雅。
片刻後,才想起這是那個妾室。
白珠兒早已洗漱完畢,還換好了用心準備的紗衣。
她端坐在床榻邊,隻有一層紅色薄紗披在身上,婀娜的身姿若隱若現,見裴錚進門,她還故意傾了傾身子,就怕裴錚看不見。
若是尋常男子,見了此等誘惑,必定如餓狼般撲上去,白珠兒以為裴錚也不會例外。
可卻沒想到,她不僅沒得到裴錚的熱烈,還被迎頭教訓了一番。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誰讓你來的!”裴錚冷下臉,厲色道。
白珠兒被他的語氣嚇到,忙站起身,往前湊了湊,囁喏著回應,“夫君,妾身,妾身在等您啊。”
說是懼怕,可她還是大著膽子去拉裴錚,家裏的仆婦同她說過,沒有那個男人能受得住這般。
她想著,等一會兒滾到被子裏,他定不會再如此冷淡。
卻不知,還沒等碰到裴錚,就被他一手甩開,“荒唐!荒唐至極!你穿得什麼東西!這是在裴家,不是煙柳之地!”
裴錚不屑再看她一眼,轉身奪門而去,隻留白珠兒怔愣在原地。
經剛剛那麼一遭,裴錚酒意都散了大半,心道,她真是好本事,居然能換著花樣惹自己生氣。
說的便是沈雲苓,隻是她不在自己的房間,又能在哪裏?
隨手喚來值夜的小廝,才打聽來沈雲苓的住處,而後大步朝著東側的小房間走去。
沈雲苓此時睡得正甜,翻身間感覺床邊好像多了道黑影,那股熟悉的龍鱗香挾著酒氣襲來,她瞬間就清醒了。
騰地一下坐起身,往裏挪了幾寸,月光從床傾灑進來,讓她看了個真切。
確是裴錚無疑,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此時不是應該同白姨娘……
“沈雲苓,你真是好本事。”裴錚幽幽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