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浪蹄子,偷腥偷到老娘這兒來了,我呸!今日老娘非要把你這一身賤皮子扒下來,看你還如何使那些狐媚子手段!”
剛走到門口,沈雲苓便聽到了花廳內龐氏不堪入耳的謾罵聲,尤如市井潑婦罵街。
她不禁皺了皺眉,但很快麵色恢複如常,抬腳走了進去。
廳內也因為她的出現而短暫地安靜下來。
她看見白姨娘被捆成粽子一般,披頭散發地跪在地上,隻著了件裏衣,嘴裏被塞了布,涕淚橫流,狼狽至極。
沈雲苓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對著諸位長輩欠身行禮。
“行了,過來坐下吧。”裴老夫人對著沈雲苓招招手,指了下右手邊的空位,道:“按理說白氏這事,家裏幾個長輩就能料理,不應該叫你們年輕的過來,畢竟並不光彩。”
“可想著,她終究是錚哥兒院裏的人,又惹出了這樣的塌天禍事,你身為正房,理應在場。”老夫人的聲音沒什麼溫度。
但沈雲苓聽得出來,那是對自己算計白姨娘的方式有些不滿,當著眾人又不好發作。
估摸著事後,自己又要被留下單獨談話了。
“母親,您也太偏袒她了,若不是她沒能耐,管不好院裏的阿貓阿狗,何至於出今天這樣的髒事!”
龐氏見到沈雲苓更加火冒三丈,“侄媳婦和婆家叔叔滾到一起了,傳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脊梁骨都得讓人戳碎!”
三老爺一直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聽到三夫人越說越過,忍不住開了口,“你沒完了你,怎麼敢跟母親這樣說話!”
他站起身,指著地上的白姨娘,“不過是個女人,至於鬧這麼大?再說了,我與她一起時,她還是個清白身子,那錚哥兒就是沒碰過她。”
三老爺歪道理有的是,他兩手一拍,“白氏進府並未操辦,也未同錚哥兒行夫妻之禮,何來侄媳婦一說!”
龐氏咬牙切齒地看著三老爺,“你還有理了!一院子的鶯鶯燕燕不夠你折騰?”哆嗦著手指向地上的白姨娘,“非得去撩扯錚哥兒院裏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說完,她幹脆坐在地上撒起潑,“母親,您得為兒媳做主啊,我們院裏還有兩個姐兒尚未出閣,若是這事傳了出去,她們還要不要做人呀!”
老夫人被她吵得頭疼,擺了擺手,“老三家的,你先起來。”
龐氏臉上根本沒有淚,鼻涕倒是被擠出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母親,您就算不為著兒媳,也得為兩個姐兒考慮。”
“還有那麼多嫁出去的裴家姑娘,難道日後讓她們都夾著尾巴做人?”龐氏是勢要置白姨娘於死地的。
老夫人幹咳了兩聲,“行了,我還不知這事情的嚴重性嗎?今日院裏就這麼幾個人,都把嘴巴管住,又怎麼會傳出去!”
她將目光移至白姨娘身上,“隻是她好歹也是大夫人娘家的,也不能隨意把人處置了,你說是吧,老大家的。”
白姨娘曾是大夫人手中的打虎棒,如今卻重重打在了自己身上,可把大夫人連累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