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苓這次沒有說話,而是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快速閃出皇貴妃的視線。
等走到皇貴妃看不到的地方,她才直起身子。
回頭看了看皇貴妃所在的方位,似是凝神思索。
“殿下,您怎麼了?”冬雪心有餘悸問道:“您向來是小心謹慎的,今日怎得去頂撞皇貴妃娘娘?”
玲月攔了下冬雪,對她搖搖頭,並做噤聲手勢。
她看得出來,沈雲苓此時在想事情。
況且她與冬雪有不同的見解,接觸多日下來,她覺得五公主不是莽撞之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五公主如此,定是有她的考量。
果不其然,沈雲苓停止了思考,反問眼前二人,“如果你們對一個人做了壞事,又不想別人知道,會把對這個人的喜惡表露出來嗎?”
這問題問得突兀,但兩個姑娘還是認真答了,她們異口同聲,“不會。”
是啊,所以她這一步險棋不算白走,是有所收獲的,最起碼可以排除皇貴妃的嫌疑。
她有一種預感,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麵了。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此事沒過幾天,陸今安就派了人來傳信。
說是在宮外尋到個曾經在坤寧宮當差的嬤嬤,或能從嬤嬤口中探聽一二。
人已經被陸今安請回了府,隻等沈雲苓尋個機會出宮見麵。
這一切太過順利,沈雲苓雖感覺有些蹊蹺,但一心急著探尋真相,便是明知是陷阱,她也要試一試。
得了信兒沒敢耽擱,第二日就跟和景帝請示出宮。
“不是前些日子才回了太師府,怎麼又要回去?可是誰欺負你了?”和景帝從奏折中抬起頭,關心道。
沈雲苓眨眨眼,不好意思笑道:“不是的父皇,是兒臣貪玩兒,懷念鬧市長街了,這才拿回外祖家當幌子的。”
與其東遮西掩,還不如如實相告,她本來也是要到處奔走。
若此時不交代,回頭暗衛將她的行蹤呈報上來,那更要生嫌隙。
畢竟陸凝兒指認的事才過去沒幾天,她的這位父皇雖然說相信她,可心裏不可能不犯嘀咕。
“你呀你呀,倒是實誠。”和景帝一聽她孩子氣般的說辭,寵溺的笑容攀上嘴角,“這一點和你的母後真的很像。”
和景帝咳了兩聲,再看向沈雲苓的眼神透出幾分懷念。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要多注意身體啊。”沈雲苓這才留意到,和景帝的臉色不太好看,隱有病態。
和景帝擺擺手,“朕無礙,不必擔心,你盡管出宮去玩,散散心也是不錯的。”
他叫高誌遠拿了塊腰牌,“拿上這個,隨時出宮,隨時進宮,無人敢攔。”
這是和景帝給沈雲苓開得特例,連太子都不曾有過,他對這個女兒是真心的疼愛。
“還有這個銀哨,此次出宮朕多派些暗衛保護你,你吹哨子他們就會出來了。”
沈雲苓雙手接過,隻覺得手中的東西沉甸甸的,心裏也是暖暖的,忍不住眼眶濕潤,“謝謝父皇。”
和景帝慈愛地看著她,忽然來了句,“傻孩子,和朕客氣什麼,有朕在,誰都欺負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