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丁葬禮,是在一個陰天,鉛灰的厚重雲層壓著這片天空。
莫德貴族隻有和奧斯丁交往較多的二少爺夫婦和大小姐最後是茉妮來到遠處郊區的墓園區。大少爺二小姐等人,都無出席,也讓茉妮鬆口氣。
蓋上棺木,鮮花獻上,奧斯丁葬禮無親人出席,為他的死難過,隻有他藥鋪的多個夥計,其次就是——
“奧斯丁大人嗚嗚嗚嗚!”斯諾抱著已埋入土奧斯丁的墓碑哭得淚流滿麵。
哭得在場的夥計都感動了,過來拍拍他肩膀,“孩子,別哭了,平日奧斯丁大人這般疼愛你,也該難過了。”
斯諾哭著吸鼻子,搖搖頭,讓他別管自己,但手撒開了。
斯諾的哭泣讓本就冰冷的葬禮突然有點難過了,其他夥計也都哭起來。
“老板還這麼年輕,街道的大人小孩都喜歡他,怎麼就天不長眼呢……”
“老板喜歡小孩,一定是想將來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惜了太可惜了唉……”
“死者不能複生,誰知道能出這種意外啊,他就是太癡迷研究藥物了,才會引火燒身吶”
茉妮輩分最小,也排在最後一個獻上鮮花,獻上鮮花之後,什麼都沒說。
葬禮持續時間不長,其他來參加的都隻是為了禮儀,茉妮也是其中之一。
在大家陸陸續續走動,茉妮也稍作走動,想去沒人的地方呼吸下,斯諾看來今天是不會離開奧斯丁的墓碑的,茉妮也沒法靠近安慰他,不管他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看他剛剛哭得大家都於心不忍都來安慰他,茉妮都差點相信。
葬禮墓碑眾多,大都一致模樣,人也走得零零散散,有3人在這聚著聊天,其中一個是二少爺另外的仆從本,茉妮在路過時,剛好聽見了。
“斯諾平時像小孩一樣笑嗬嗬的,沒想到這麼重感情,你說他比起二少爺是不是更喜歡奧斯丁,也挺慘。”
“但要給我說,這麼喜歡的前主人把自己送到別人手裏服侍別人,我心也涼涼了。最多也就還有情誼但不多,我們是什麼人啊,隻是仆從罷了。”
本隨意攤開手,“我們是仆從沒錯,但他是奴隸,比我們還下賤呢,卻還能幹和我們同樣的工作,你們都不恥辱嗎?還替他著想什麼啊!”
“可他不是挺能幹的嗎?你做事情也輕鬆了……哎呦,你該不會是覺得失寵了吧哈哈哈”
“怕被搶走二少爺的貼身男仆是不是哈哈哈,那確實危險了,人家才沒來幾天,二少爺可對他讚不絕口,這我們大家都知道的,都覺得他一小孩不可思議。”
本咬緊牙根,被戳中惱怒了,“你們就沒想過,這場火災他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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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對斯諾帶著恨意,才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沒來幾天,就把二少爺的秉性摸了個遍,要知道自己一開始為了幹好工作,可費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能當上貼身仆從多賞點錢,卻要被一個奴隸給截胡,還被大家笑話。
“你們就沒想過,這場火災他不是意外?!”本惱怒擺出高姿態,“什麼時候不意外,偏偏他給送來堡裏沒多久出意外,你們就不覺得可疑啊,用用你們的腦子!”
其他兩人麵麵相覷。
茉妮覺得不太妙,這樣下去,即使真相如何,謠言四起之時都隻管自己想聽的。
前腳踏出一步,肩膀被拉住了。
斯諾食指抵唇,眯眼對她微笑,噓了一聲。
另外三人還在為這件事聊個不停。
“你不阻止他們嗎?”
“阻止他們聊天?到了這個份上,做什麼都可疑。”斯諾完全沒放心上,“而且我很喜歡聽他們背後說我,要不,我們就坐這慢慢聽?”
斯諾的語氣,就像是約茉妮來這喝茶聽戲,可看向本的眼神是陰鷙的。
茉妮問,“那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那家夥?”斯諾往後指了指本,“我拿他沒辦法,也多虧了他那張嘴,現在堡內不少人知道我們關係不好,他一出事,我不就是自掘墳墓?”
人的關係可真麻煩,自己也是,斯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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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幾天後,茉妮聽見了斯諾被關進了最偏遠堡外的塔頂,要暗無天日的地方待整整七天,沒有糧食,每天一點水補給,就差活活餓死。
就在前一天,二夫人發現了自己一條寶石項鏈不見了,拉菲爾二夫人召集仆從詢問,一開始拉菲爾以為是誰偷懶沒做好工作,但詢問下來,仆從們搖頭表示不知情,這讓拉菲爾生氣了,大發脾氣,叫來了二少爺來詢問。
“你的項鏈?我又不戴,不見就再買新的。”
“那條項鏈是我父親的陪嫁品,你說什麼呢!”
“又不是我弄不見了,你對我發什麼脾氣,長什麼樣子的?說出來讓大家找找不就行了。”
二夫人把寶石項鏈描述一遍,大家也都搖頭沒見,倒是二少爺威廉突然沉默了。
本插嘴說,是不是被誰拿走了?我不是說偷,也有可能哪個人搞錯什麼了。
眼神卻看向了斯諾。
威廉接茬,對對對,是不是你拿走了?你就是不懂分寸,這哪是你能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