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在衣櫃裏翻找起來。
他的衣服不多，房間卻挺大，屋裏的裝修也不錯，這是他父母的臥室，看起來還有八九成新。
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爺爺奶奶，後來奶奶死了，爺爺帶著他從旁邊的老屋搬過來，一住就是四五年。
前段時間，他爺爺病情加重，非要搬回老屋去睡，還不許他跟過去，說什麼他長大了，不能再和爺爺一起睡了。
李昭隻好一個人睡在這邊，睡醒就趕緊過去照顧爺爺。
他想不通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後來才明白原來爺爺是不想讓他睡死人睡過的床，也不想他哪天醒來就見到死去的自己。
……
李昭找到換洗衣物，隨便找了個袋子裝著就外拎。
路上遇見他大姑：“大姑，我去大爺爺家洗澡，等下就回來。”
“噯，去吧。”
李昭到的時候，李小蝶正在給許暮吹頭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頭發還能這樣吹幹。
他從沒用過李小蝶手裏嗡嗡作響往外吹風的玩意，也不知道這玩意叫做吹風機。
他站旁邊看著，沒幾分鍾許暮濕淋淋掛著水珠的頭發就被吹了個半幹。
李小蝶的手還在不停撥弄許暮柔軟的發絲：“小昭，你自己洗澡沒問題吧。”
許暮被吹風機的聲音吵得煩躁，一直嚷嚷著可以了，不吹了。
李昭稍稍加大音量：“嗯，我可以自己洗。”
“好，等我兩分鍾，我給小暮吹幹頭發。”
見到李昭，許暮更坐不住了：“哥哥，你去哪裏了，我都洗好了你才來。”
李昭指了指沙發上的黑色塑料袋：“我回家拿衣服。”
他的換洗衣物就是一件藍白條紋短袖和一條到膝蓋的薄黑短褲，爛大街的款式，村裏很多男孩都這麼穿。
老話常說：“不和別人比吃穿，隻和別人比明天。”可村裏的這些孩子，不僅吃穿比不上別人，明天也很難比過那些生來就贏在起跑線上的人。
衣服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塊“遮羞布”，能穿就行，穿不爛接著穿，大了小了也能湊合穿。
不像許暮，他的衣服都是李小蝶精挑細選的。她現在的經濟條件不錯，對衣服的麵料、款式、裁剪、舒適度等都很看重，“由奢入儉難”，她再也瞧不上桃源街上的地攤貨，更不會讓許暮穿。
洗完澡的許暮清爽了很多，身上還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吹風機一吹，這股奶香味更明顯了，隨風四溢，李昭聞著這股味道，陷入沉思：為什麼許暮看起來香香的，聞起來也是香香的？
吹好頭發，許暮一縱跳到李昭身邊，扯著他的手臂，笑得十分晃眼：“哥哥，我們去洗澡吧，我還想接著玩泡泡呢。”
李昭實在不理解洗澡和玩泡泡之間有什麼關係，呆愣地看著他。
李小蝶適時插話，拒絕道：“不行，你剛才已經玩過了，不要打擾哥哥洗澡。”
“可是我剛才隻玩了一小會，你就把泡泡衝走了。”許暮臊眉搭眼的，看他不開心，李小蝶隻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