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啦,那我們就住外間這個下鋪吧。”
“我要選靠窗那個上鋪。”
“不行的,曼曼,你從來沒有睡過上鋪,這床又窄,萬一你掉下來怎麼辦?靠窗的床鋪,冬天窗戶漏風會冷,還是中間這個下鋪好,離門離窗都有點距離。”王媽媽說著把行李都歸置在了中間床鋪位置。
“哎呦,這床架上很多灰啊,那個左同學,桌上的抹布是你用過的吧?麻煩幫忙洗幹淨,我要把床架擦擦幹淨。”王媽媽用手指頭抹了一下床架,嫌棄地翹著弄髒的指頭從挎包裏掏出手絹,把手仔仔細細地擦幹淨。
“不好意思啊,同誌,我的床鋪都是師兄幫忙擦幹淨的,我還不知道水房在哪呢,幫不了你了哈。”左小慧含笑拒絕,這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哈,使用起來毫不客氣。
王曼曼一聲不吭,抓起抹布就往外走。
“哎呦,你這孩子,你哪幹過這種髒活,快給媽來洗。”王媽媽緊追在後麵出去了。
這時又走進來一對青年男女,男人身穿軍裝,身姿挺拔。
女孩身材高挑,麵容溫柔嫻靜,左小慧瞧著她有點像後世演女兒國國王的演員,好像叫朱琳。
“你好同學,我是陸萱,金融係的,這是我的未婚夫曹宇飛。”
“你們好,好巧,我也是金融係的,我是左小慧。”
“小慧同學你看起來好小啊,我應該比你大很多,我今年都21了。”陸萱說完又瞟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
“差不多差不多,咱們都風華正茂,年輕著呢。”
“小慧同學你好招人喜歡,我可以住你的下鋪嗎?”
“榮幸之至,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嗎?”左小慧鄙視自己,果然是個外貌協會的。
“哪裏需要你幫忙,這裏有位內務高手呢。”陳萱邊說邊嗔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
曹宇飛一聲不吭,卷起袖子,從行李裏麵翻出搪瓷盆和抹布就出去了。
左小慧對著陸萱伸出一個大拇指。
陸萱甜蜜地低頭笑了。
左小慧突然有一種一室芳華刹那綻開的感覺。
“噠噠噠”的皮鞋聲傳來。
王曼曼母女洗好抹布回來了。
陸萱熱情地和兩母女打過了招呼。
沒一會兒,曹宇飛同誌也端了一盆水回來了,小夥子做事讓人賞心悅目,動作幹淨利落,邊邊角角擦得細致。
趁著床架晾幹的間隙,還找到掃把,把床底也仔仔細細掃了一遍。
對比王曼曼母女的動作,就挺讓人一言難盡的。
“小萱同學,這是你哥啊,小夥子真能幹。”王曼曼媽媽艱難地直起腰問題。
“阿姨,這是我對象。”陸宣靦腆地回道。
“小小年紀就搞對象啦!不過,農村人確實結婚早。”王媽媽驚歎後又搖了搖頭。
陸萱和左小慧對視一眼後,都沒有說話。
左小慧想起來前世和幾個同事去海市做一個項目,考惹項目周期很長,一直住酒店成本太高,所以在附近小區租了一套房子。
年後開工老板開車送她們幾個人同事回出租房。
本地的保安大爺熱情的和開車的老板打招呼:“阿拉從鄉下過完年回來啦!”
老板被氣樂了:明明自己開著奔馳,一身的名牌,他一看大門的居然看不起他,說他是鄉下人。
其實我真的沒有從這位看門的大爺身上看出任何惡意來,這是他理所當然的認知。
這種優越感已經刻入他們的骨子裏,除了他們海市本地人,其他任何地方的人,對他們來說都是鄉下人。
好吧,左小慧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鄉下人為什麼成了貶義詞?
“你好,同誌,我和陸萱同誌的年紀都符合法律結婚年齡,我們是為了追求更高的人生目標,才延遲結婚,和我們是不是鄉下人沒有關係,我們都是無產階級同誌,請不要破壞我們無產階級同誌之間的革命友誼。”曹宇飛鏗鏘有力地說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哇,帥呆了,中國軍人果然神聖不可侵犯,左小慧內心的小人又蘇醒開始打滾呐喊。
“我,我也就隨便說說,不用當真,也不用上綱上線。”王媽媽很是尷尬,雙手死死扯著手裏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