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芷鳶又何嚐不是呢?
他們自幼接觸這些花花草草,對它們的習性甚至比身邊人喜好更了解。
可餘芷鳶卻沒想到,宮遠徵並不打算把那盞藥液放在一邊,他直接倒進了出雲重蓮根部的土壤中。
“哎!”餘芷鳶吃了一驚,看向少年,剛出鍋啊,這不會把花根燙死吧?
但轉念一想,少年這動作很熟練,平時應該沒少做過,這花都能長得這麼好,應當隻是出雲重蓮生長習性特殊。
“沒想到,出雲重蓮竟然需要如此澆灌培育,難怪我之前試了那麼多方法,都沒能讓它發芽。”
餘芷鳶在宮遠徵旁邊俯下身,仔細觀察著出雲重蓮的形態,一副大開眼界的樣子。
宮遠徵仍然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看著眼前專注於出雲重蓮的女子的側臉,幽幽華光映照在她臉上,人比花嬌。宮遠徵一時不察,竟有些看呆了。
“你是怎麼想到用這個方法培育出雲重蓮的?”餘芷鳶轉頭看向宮遠徵,卻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就這樣宮遠徵都沒有收回視線,眼底反而湧現出一絲灼熱和瘋狂,下一瞬又被他自己很好的隱藏起來。
餘芷鳶沒有發現,隻是有些興味地往他麵前湊了湊,“你在看我嗎?好看嗎?”
“嗯,好看。”宮遠徵這次沒有眼神逃避,哪怕耳朵紅透了,也直勾勾的看著餘芷鳶,回答了她的問題。
宮遠徵不按常理出牌,一記直球打得餘芷鳶猝不及防,沒來由地開始慌張,很快敗下陣來。
再怎麼說,餘芷鳶之前也沒有喜歡過別人。之前膽子大,敢調笑宮遠徵,也隻是因為被師兄師姐帶偏了,模仿他們而已。
再就是因為之前先害羞的是宮遠徵,眾所周知,當別人先投降時,自己的膽子會瞬間變大,反之亦然。
餘芷鳶當即直起腰身,看天看地,就是不再看宮遠徵。
“快起來吧,蹲著不累嗎?不是說,要告訴我怎麼培育出雲重蓮嗎?現在開始吧。”
果然,人在尷尬時就是會顯得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宮遠徵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帶著餘芷鳶往剛才放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桌子那邊走去,“跟我來。”
看著堆放得滿滿當當的桌子,餘芷鳶問他,“為什麼不把出雲重蓮放在醫館?那裏把守森嚴,而且更方便取藥,也用不著把這些瓶瓶罐罐搬回徵宮。”
“之前是放在醫館,不過兩年前,宮門潛入過一個無鋒刺客,在醫館裏亂翻一通。
我那天剛好路過發現,就製了毒藥,把她逼了出來,沒想到她倒是狡猾,趁我一時不察跑了。
那之後,我擔心出雲重蓮放在醫館不安全,就把它秘密挪回了徵宮。”
“那那個刺客呢?後來怎麼樣了?抓到了嗎?”餘芷鳶接著問。
“她被後山的月長老發現,交給老執刃發落。不過運氣比較好,月公子當時正在研製一味藥,就把她要了過去,當藥人試藥了。
後來,聽說沒過多久就死了吧,屍體還在宮門外的城牆上掛了好幾天。”
餘芷鳶聽後有些唏噓,這些無鋒刺客的下場還真是慘烈啊。
宮遠徵抓著藥材,又往其中加了些海貝粉末,用勺子攪拌著,看來是想重新配置一壺藥液。
“出雲重蓮絕跡多年,隻有在當年雪山厚厚的凍土層中,還深埋著一些它曾經散落的種子。我派人尋找多年,也隻找到幾顆。培育良久,才終究在兩年前開出一朵,本來想著開花後送給哥哥。”
說著,宮遠徵歎了口氣,“最終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餘芷鳶也想起來,那天在執刃殿上,宮尚角說過,老執刃把那朵出雲重蓮給了前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