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臣。”易淩輕輕呼出氣來。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這個鐫刻在心底多年的名字宛若化成那一聲最溫柔的歎息從某個隱秘之處流瀉出來。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易淩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笑開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秦向臣打量他一會兒挑了挑眉，怪異地笑：“你變了很多嘛。”
易淩大膽地看著他：“人，都會慢慢長大的。”
“秦哥，他誰啊？不給哥們兒介紹下？”
秦向臣拉過易淩，手臂親密地擱在他肩膀上：“他，我高一時候的……同學。”
“同學？”有人懷疑地問：“難為秦哥把高一的同學還記得如此清楚，咱們大學的同學你還記得不？”
聽出這是在擠兌秦哥，所以大家都悶悶地笑著，曖昧的眼神在秦向臣和易淩之間來回徘徊。
秦向臣一副任憑猜測的模樣，易淩也一點都不惱。
“來，我跟你介紹幾個朋友。”秦向臣勾過易淩的脖子，把他帶到幾個男生麵前。指著其中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俊俏男生說：“這是蹇文珊，名字有點娘娘腔但為人仗義好爽，外號‘大頭’。”
易淩看著這個幹瘦且有點痞痞的男生，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外號會叫“大頭”。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點頭招呼：“你好，我是易淩。”
蹇文珊起身，跟易淩幾乎一般高。他自來熟地拍著易淩的肩膀說：“哥們兒，別介。你這樣容易讓我緊張啊，輕鬆點兒哈。”
易淩大概沒想到蹇文珊的眼睛這麼厲害，輕易就看出了他內心的拘謹。
“你好，我是韓轍。”
“你好。”
“我是崔意豪。”
“你好，我是……”
不用再經過秦向臣的介紹，他的朋友們都主動開始跟易淩打招呼。短短的三分鍾，易淩對在場的人有了大概的認識。可能是想到兩人久經多年未再見麵，彼此簡單的認識後就沒有人去打擾角落的他們。
秦向臣倒了一杯橙汁兒遞給易淩，問：“你現在在哪兒念書呢？”
“T大，你呢？”
“厲害啊。我在S大。”T大和S大都是全國排名很靠前的名校，落座在同一個城市裏。隻不過一個在東麵，一個在西麵。
看易淩有那麼一刻的驚訝，秦向臣自嘲地說：“我高一那會兒特煩念書，沒想到我會考上S大吧。”
“不是。我說了，人都會慢慢成長。當然也是會不斷變化的。”
“幾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啊。至少沒當初看上去那麼膽小和……討厭。”
易淩沒有生氣，而是歪著頭想了一會才說：“我該把你這話當做是誇獎嗎？”
秦向臣嗬嗬一笑：“果真有趣。當然。”
“高一的同學，你跟他們還有聯係嗎？”
“早沒有了。”秦向臣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說來也奇怪。那麼多同學裏，除了你之外我有印象的人還真沒有。”
“這是我的榮幸。”
秦向臣再次詫異地看著易淩：“你變幽默了。”
“這是一種舒適的交流方式。”
“是吧。”
貼身的牛仔褲兜兒裏傳來一陣震動。易淩拿出手機，一看是師兄的電話，趕緊回頭跟秦向臣說：“朋友在催我了，我們以後有空再聯係。”說著就要站起來離開。
“哎，你電話號碼都沒留下，以後怎麼聯係啊。”
秦向臣也趕緊掏出手機，易淩快速將自己的號碼說了一遍後邊接通了手機邊往外走。到了走廊外終於聽見師兄的聲音。
“小淩，在哪兒呢？上個廁所去這麼久，害我都以為你是不是偷偷溜掉了。”
“喔。剛才遇上一個高中的朋友，聊了幾句。”
“快回來吧。大家都在等你一展歌喉呢。”
易淩無聲地笑了，然後問了門牌號就趕了過去。
從KTV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淩晨，學校是肯定回不去了。商量一會兒大家都決定在校園附近的賓館開房。在回程的公交車上，易淩一直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