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頭麵色一沉,“賄賂朝廷命官,這個罪名可不小哦!”

楊塵嗤笑一聲,拿起一根五花肉串塞到了沈捕頭嘴裏,“行了,都是自己人,還裝起來了!”

沈捕頭嘴裏含著肉串,一臉的陶醉之色。

“真香!”

他又給沈捕頭的女兒沈湘兒上了根烤玉米,坐在門口砍起了竹簽。

一年一度秋風勁,距離楊塵的燒烤店開張已經過去了半年。

這半年裏,楊塵每天摸魚營業,遇到吳醉蘭母子和沈捕頭過來吃全都免單。

吳醉蘭倒是欣然接受,可沈捕頭每次一到月底發薪水的時候,都硬要把欠的烤串錢補上,楊塵不收,沈捕頭就拔刀威脅。

楊塵隻好收了錢,但每次沈捕頭來時,他都把肉串切成超大塊。

李福這小夥和沈湘兒倒是因此熟悉了不少。

到了周末,楊塵要麼去山中砍竹,要麼到暖雲水行和吳醉蘭探討人體工程學,這門手藝可不能丟。

直到那一天,沈捕頭出事了。

他在剿匪的時候,不幸中箭犧牲,歸來的士兵們紛紛感歎,

“一個衙門的小捕頭,衝得比我們還猛!”

送葬那日,紙錢漫天飛舞,全鎮百姓相送,沈湘兒哭成了一個淚人,她自幼無母,現在又失去了父親。

那天,楊塵才知道沈捕頭的名字——沈學文,他實在無法把這個名字和平日裏不拘小節的沈捕頭關聯起來。

“你父母讓你學文,你非要當什麼捕頭。”

楊塵把一壺酒和幾串烤腰子放在沈捕頭的墓前,這是他生前最愛吃的東西。

夕陽把墓碑和他的身影拉的老長,蕭瑟秋風吹過,漫天黃葉紛飛。

楊塵從懷中摸出一個泛黃的本子,在牛二的下麵,寫了三個大字——暴虎堂。

後來,楊塵的燒烤店,多了一個小姑娘幫忙,那小姑娘相貌甚是喜人,隻是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哀傷。

壞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

那天他無意間發現,供他肉的張屠戶,這半年來,居然一直缺斤少兩!

這張屠戶是個大戶人家,養了不少豬羊牛等牲畜,家中還有一片桃園,因為整個鎮子就他一家屠戶,所以楊塵做烤串的肉都從他這裏買來。

張屠戶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很仗義,所以楊塵對於肉的斤兩也沒特別在意過。

那天他玩了個高難度姿勢,把吳醉蘭抱了起來,隨口問了吳醉蘭的體重後,他心中一驚。

他一次買的肉和吳醉蘭的體重差不多,可感覺分量差遠了,於是自己偷偷買了杆秤,把肉一稱,果然!

差的離譜!

楊塵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極度憤怒的忍了四年。

天地轉,光陰迫。

四年後,暖雲水行。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吳醉蘭玉手撫摸著楊塵的麵龐,一雙眼眸,盈盈秋水,眼神中除了柔情之外,還有一絲難掩的憂傷。

“蘭姐也一點變化都沒有呀!還是這麼美!”

楊塵渣男天賦盡顯,幾句話輕鬆拿捏吳醉蘭,後者心花怒放,眼睛彎成了月牙。

吳醉蘭確實是風韻猶存,但紅顏彈指老,不過刹那芳華。

誰也擋不住美人遲暮。

在時間這把利刃下,眾生平等,除了楊塵。

離開暖雲水行,楊塵走在臨溪鎮的街道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小商小販們,心中感歎不已。

這四年裏,不知道夏國和宇國是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又或者是雙方在憋什麼大招,邊境無戰事。

暴虎堂被官兵搗了老窩,可惜幾個頭頭都沒抓到,流竄各地,預謀東山再起。

西陽縣被新來的縣令治理的井井有條,臨溪鎮的百姓四年來過得很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