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在貓貓座流星雨下許了願,又回去接著吃麵。
他付了賬,轉身離開,錯過了電視裏,緊急插播的一條本地新聞。
“最新消息,就在剛剛,本市金融巨鱷季氏集團的總裁,季明鬆先生,在季氏大廈的門前,受到不明人士襲擊,現已陷入昏迷。市第一醫院已經緊急成立了專家組,為季明鬆先生會診,季氏集團股價……”
*
第一醫院,住院部頂樓,特級ICU病房。
頂樓不許閑雜人等進入,隨後趕來的季氏集團員工都等在下一層,警察正在向他們了解情況。
電梯門一開,季正則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走出來,大步疾行到病房外。
隔著玻璃,她看到一群醫生將病床圍得水泄不通。
她身後,追著一個衣著清涼的白人男模,提著紅皮鑲鑽的女士挎包,用不太熟練的國語小聲喊:“季,請慢一點。Be careful,我的心之所在,我的摯愛,請──”
“閉嘴。”季正則冷聲命令道。
金發碧眼的白人男模立刻閉上了嘴,可憐兮兮地追了上來,他鎖骨上有一個清晰的牙印。
看得出來,這本該是一個浪漫的夜晚。
一個眼鏡男舉著剛買的咖啡,還來不及喝,剛從電梯裏走出來,一抬頭,遠遠看到季正則的身影,連忙小跑著趕過來,殷勤道:“董事長,您來了,喝一杯咖啡吧?”
季正則皺眉,沒有理會他雙手捧過來的咖啡,問道:“是誰襲擊了我兒子?報警了嗎?單單為什麼不在這裏?”
單單是總裁辦秘書長,而這眼鏡男名叫袁傑,是總裁辦的秘書之一。
他原本在樓上加班,看到公司群裏的消息,才開車追救護車,一路追到第一醫院的。
袁傑道:“警察正在調查情況。聽說季總在大廈門口,被一隻從天而降的貓砸暈。季總先前有意在b國投資,前兩天派單姐帶著團隊,到b國實地考察去了。”
“聽說?”季正則皺眉:“那貓呢?”
袁傑道:“這個,這個貓,應該是趁亂跑掉了。”
季正則一挑眉:“跑了?我兒子被砸得不省人事,貓竟然還有力氣爬起來自己跑了?”
袁傑道:“啊,這,因為我也不在現場……”
季正則斬釘截鐵:“去調監控,把附近的監控都給我調出來,看看究竟是誰敢害我季正則的兒子!”
*
老城區,小巷。
“我這是……這是在哪兒……”
“頭……好暈……”
季明鬆幾次努力,還是沒能站起來,他趴在地上,感覺全世界都圍著自己旋轉。
“好暈……好暈……”
他想要用手撐著額頭,卻看到眼前攤開一雙貓爪。
季明鬆閉上眼睛,忍著眩暈晃了晃頭。
再睜開眼,那雙黑臂白手套的貓爪還在自己眼前,轉動胳膊,季明鬆甚至看到了貓爪上黑色的肉墊。
“幻覺,一定是幻覺。”
季明鬆記得自己被什麼東西重擊了後腦,那麼現在出現意識混亂,也很正常。
隻是,這條黑漆漆的小巷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保安沒有送他去醫院?
他被綁架了嗎?
綁匪在哪裏?
季明鬆在眩暈中努力集中精神,他盡力忽略自己的兩隻貓爪,強撐著向前爬。
幸好綁匪疏於看守,又沒有捆住他的手腳。
他雖然出現了意識混亂,求生本能卻還是驅使著他朝著有路燈的地方爬去,隻要到了馬路上,隻要遇到路人,他就得救了。
這條小巷……
怎麼……這麼長……
季明鬆覺得自己爬了很久,實際上隻爬出了幾米的距離,他剛剛爬到小巷口,就累得動不了了。
遠處傳來一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季明鬆用混亂的大腦勉強思考,決定求救。
“救……救救我……”
他不知道,他的聲音,在來人的耳朵裏,隻是虛弱的喵喵聲。
阮陽吃完了麵,便要回自己的出租屋去。
這一片兒是老城區,基礎設施不太好,有錢人都搬走了,隻剩下條件不太好的,和外地來打工的,還住在這裏。
路過一個忽明忽暗的路燈,阮陽突然聽到微弱的喵喵聲。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隻品相標準的奶牛貓趴伏在小巷口。
毛絨絨的貓臉上黑下白,兩眼中間一道白色條紋,與下半張臉相連,兩隻前爪極力前伸,後腿無力的拖在身後。
像追捕壞鼠鼠而受傷暈倒的黑貓警長。
好可憐的極霸貓啊。
阮陽快步走過去,蹲在奶牛貓身前,用肉眼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哪裏受了傷,他試探著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