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貓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阮陽一手一個拎起來，左右抱在懷裏，照著小腦門來回一頓猛親。
親完，他深情的呼喚和平：“不要再為我打架了！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阮呼呼腦容量有限，被阮陽親了半天，已經忘記了剛剛的齟齬，又吃飽了犯困，開始上眼皮打下眼皮了。
而季明鬆，則成為了曆史上第一隻，被人類親到翻白眼的奶牛貓。
但這隻是他今晚磨難的開始。
看到親親大法奏效了，阮陽心滿意足的又給兩隻貓各送了一個吻。
他把兩隻貓分別放在床頭和床尾，自己收拾了深盤，洗了澡，美滋滋的拿出長方形的小盒子，趴在枕頭上，兩條略細的小腿翹起來，在半空中前後搖晃。
阮呼呼睡到一半被晃醒，不滿的拱了阮陽一貓臀，嘟嘟喵喵的跳下床，睡到阮陽新做出來的紙板貓窩裏去了。
季明鬆臥在阮陽枕邊，黑長的貓尾圈在身周，貓臉半埋在側腹，純黑色的貓毛半掩琥珀色的貓瞳，乍一看，像黑洞睜開了眼睛。
阮陽突然想起一句話，他笑了笑，在一團漆黑中，準確的找到了奶牛貓的耳朵尖，夾在指尖把玩，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
他高深莫測的停了一會，才俏皮的眨眨眼，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奶牛貓的耳朵，笑著說：“深淵喵了一聲！”
奶牛貓的瞳孔變細了。
阮陽拉鈴鐺似的往上輕輕提，輕聲商量：“唧唧，配合爸爸一下，喵喵？喵喵喵？”
奶牛貓的瞳孔更細了，毛發開始炸開。
阮陽連忙鬆手，他拿起枕頭上飽受冷落的小盒子，在奶牛貓眼前晃了晃：“錯了錯了，不逗你了，來，爸爸給你看個好玩的，是你沒見過的哦。”
季明鬆當然見過。
那是他自掏腰包買的手機。
為了不動聲色的送到阮陽手裏，他還買了幾副珠寶和十幾部手機，充作他們抽獎用的小禮品，前後花了兩三百萬。
季明鬆想起阮陽昨天趴在桌子上散發怨念的樣子，再看著眼前男孩明媚的笑臉。
勤儉克己的季大總裁想：嗯，這錢花的值。
其實季明鬆不是沒想過多補貼阮陽一些錢，讓他過得好一點，或者幹脆讓他當自己的私人助理，搬到霧苑去住。反正霧苑五百米的大平層裏，還幾間空房，勉強擠得下阮陽……和他的傻貓。
可自己變貓的事，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如果他直接給錢，阮陽也許會帶著錢回老家，而讓阮陽住進霧苑，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季明鬆和阮唧唧不能同時保持清醒。
季明鬆觀察了這麼久，覺得男孩雖然單純，但是並不傻，一旦他有了懷疑的苗頭，再聯係上自己遇襲和奶牛貓出現的時間點，很難說自己的秘密還能保住多久。
在事情解決之前，阮陽必須留在季氏，留在他身邊，而眼下最能拴住阮陽的，是一份穩定且待遇良好的工作。
阮陽已經關了燈，捧著新手機探索係統。
變幻的光沿著阮陽的影子向外散射，在天花板上，投射出一枚佛光普照的剪影。
季明鬆掃掃尾巴，想：現在就很好。
*
新手機預裝了幾個app，阮陽低配機用習慣了，見不得多餘的東西占內存，一個一個刪除用不到的app。
刪到最後一個，阮陽的拇指懸在屏幕上，想了想，留下了它。
那是一個社交app。
阮陽碎掉的那部手機裏，有許多阮呼呼和阮唧唧的照片，都是抓拍的，是他飽受工作摧殘時，汲取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