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蘭是失主,做完了筆錄就可以走了。
袁傑在車裏等她。
俞白蘭拉開車門,灌了一肺的煙味,惡心的要命,但她麵上沒表現出來。
她甚至一坐好就關上了車門。
四麵的車窗都貼了防窺膜,車裏很暗,俞白蘭沒骨頭似的往駕駛位的袁傑身上靠。
“師兄,我剛剛好害怕啊,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一點兒主心骨都沒有。”
袁傑把剩下的半截煙頭按進車載煙灰缸,沾著煙油的手,順著俞白蘭淺綠色的深V領口伸進去。
他語氣不屑:“你還知道害怕?你說要給阮陽一個小教訓,我才把我的人給你用,誰知道你們倆背著我搞了這麼一出。讓阮陽吃些曬曬太陽、扣扣工資的小苦頭就夠了,反正公司有章程,就是季總以後又想起他來,也沒什麼。”
“你栽贓他偷東西,還是八萬這樣大的金額,把警察牽扯進來,要是查出來是你們倆背後搗鬼,你怎麼辦?”
俞白蘭被他捏的發痛,但求人辦事就是低人一等,何況袁傑是她的大靠山,現在對她不滿,就一定要讓袁傑把氣撒出來,所以她表現的很舒服、很陶醉。
俞白蘭順勢趴倒在袁傑腿上,頭枕著西裝褲,黑眼珠向上抬著,姿態卑微:“師兄,小蘭知道錯了。您那麼厲害,一定能救我的。”
袁傑哼笑一聲,拍西瓜似的,拍了拍俞白蘭的後腦。
俞白蘭會意,立刻溫柔小意的忙了起來。
袁傑頭向後仰,手裏攥著俞白蘭精心養護的長發,慢條斯理的說:“放心吧,肖強是我老鄉,他的工作是我介紹的,我了解他。他媽有精神病,爸爸早年在工地被砸成癱瘓,還有個老年癡呆的奶奶,一家子就靠他一個人養活。”
“唔。”俞白蘭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袁傑享受的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三分得意,說:“肖強很早就輟學了,要不是我,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工地搬磚呢。所以他一定會幫你扛下來的。季氏他自然留不下了,但我會把他安排到別的小公司,照樣當保安、領工資,什麼都不耽誤。”
*
季氏大廈,地下停車場。
袁傑半路接了幾個電話,一回到季氏,從後備箱拿出一套幹淨西服換上,噴了除臭劑,就連忙開會去了。
俞白蘭的口紅花了,一個人在車裏補妝,下車的時候拿了一瓶礦泉水,到地下停車場的衛生間仔細漱了口,嘴裏的腥味淡了些,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照了又照,確定沒有破綻,才坐電梯上樓去了。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透過桌麵上的小化妝鏡,再次打量自己的妝容,卻看到和阮陽交好的那個王秘書,背著手,氣勢洶洶的向她這邊走過來。
俞白蘭驚訝的回身:“你要做——”
秘書小王正好走到她身後,兩隻手從背後拿出來,各端著一個滿滿當當的首飾盒,高高舉在俞白蘭頭頂,麵無表情的向下一倒。
黃金白金玫瑰金,珍珠鑽石祖母綠。
珠光寶氣的戒指沉甸甸砸了俞白蘭一頭一臉。
秘書小王誇張的笑著問:“我做什麼?我幫你找戒指啊!你快看看我這裏有沒有?”
俞白蘭被她突如其來的挑釁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而且袁傑囑咐過她,這個王秘書家裏有些背景,不能隨意得罪。
俞白蘭也留心觀察過王秘書,覺得她平時穿著打扮雖然都是牌子貨,卻算不上奢侈,也不戴什麼首飾。除了工作,就是抱著手機聊天。通勤都是叫車,從沒見她開自己的車到公司,連午飯都跟著別人去食堂吃,不像什麼大富大貴的人。
所以俞白蘭沒把她當回事。
此時俞白蘭心裏氣得吐血,向後一靠,頭上掛著的戒指叮叮當當砸在地上,秘書小王眼都不眨,又闊綽得讓俞白蘭暗暗心驚。
秘書小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半捂著嘴諷刺一笑,說:“啊,差點忘了,我從不戴三十萬以下的便宜貨。區區八萬塊的戒指,我這兒,還真沒有呢。”
*
秘書小孫工作也很忙,直到小王快衝到俞白蘭身後,才注意到俞白蘭已經從警局回來了,所以沒能及時攔住小王爆發。